暖阁门口,百里九已经站在那里半晌,手腕上搭着自己的披风,看着诺雅与楚卿尘两人隐在那僻静处,说说笑笑,眉飞色舞。朦胧的灯影笼罩在玉树临风一般的楚卿尘身上,诺雅就包容在他的身影里,几乎融为一体。
安平从暖阁里追出来,站在他的身后,踮着脚向这里张望,唇角上翘,一脸趣味:“素来听闻二皇子对女人冷冷清清,从不喜女人近身三尺之内,难得与诺雅姐姐投缘,竟然聊得这样火热。”
百里九冷哼一声算作回答。
“其实九哥哥也不用过于介怀,像二皇子那样自命清高的人就是招惹女孩子欢喜。诺雅姐姐向来安分守己,应该也只是一时被他的表象所迷惑而已。”
安平殷勤劝慰,话中有话,更像是在煽风点火。
百里九拿着披风的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安平怯怯地抻抻他的衣袖:“九哥哥,要不我去将诺雅姐姐喊过来吧?今日文武百官这样多,让大家看到了难免非议,失了将军府百年清誉。”
“不用,阿寻有些小题大做了。”百里九明显已经是怒火中烧。
安平得意地弯唇一笑,然后委屈地低下头,软声嗫嚅道:“是安平多嘴,自作多情了。”
百里九并不搭理她,径直气哼哼地向着二人走过去,一言不发地扯过林诺雅,粗鲁地用披风严严实实地裹了,搂在怀里,嗔怪道:“这样贪玩,手都冻成冰棒了,怎么还不回去?”
诺雅的手的确有些凉,被百里九包裹在厚实的大掌里,舍不得出来,解释道:“适才李茗祖过来了,已经识出我,恐吓了几句,多亏二皇子解围。”
百里九瞥了一眼楚卿尘,知道诺雅定然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讲述给他知道,冷哼一声道:“应该的。”
二皇子明显感受到了百里九的敌意,并不介怀,冲着两人道:“天色已经不早,我要先行回府了,改日再见吧。”
还未等诺雅开口,百里九已经当先迫不及待地道:“慢走,不送!”
楚卿尘当真是君子风度,受了百里九冷言冷语的挤兑,也不气恼,仍旧冲着诺雅谦和一笑:“那我们的事情就一言为定了。”
诺雅点点头:“谢过二皇子。”
楚卿尘方才转身向着宫外缓步离去,逐渐隐在寂凉的夜色里,一个人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百里九将披肩拢得紧了,忍不住吃味道:“都已经走了那样远,还这样恋恋不舍的,你不觉得对于你的夫君来说,是一件难以容忍的事情吗?”
诺雅干脆将冻僵的手伸进他的脖颈里取暖:“我不过只是同人家说两句话,你就这样拈酸吃醋的,你抹了蜂蜜骗人跟你对嘴儿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百里九望着她,一本正经地岔开话题:“为什么你的嘴尝起来是又香又甜的,难不成也抹了蜂蜜?今日是桂花的,还是槐花?”
诺雅伸在他衣襟里的手使力拧了一把:“以后休想再亲我,亲一次,咬你一次!”
百里九一声哀嚎:“生无可恋啊!”
吓得诺雅赶紧掩了他的口:“小些声音,被人听了去,羞是不羞?你那青梅竹马正一脸哀怨地盯着你呢,那目光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
百里九懒得回头,低声闷笑:“我不信阿寻能有那样凶,要不你亲我一口试试?”
他的提议虽然荒唐,不过对于诺雅来说,的确很有诱惑力,憋了这许久的窝囊气,若是不能发泄出来一些,真有点对不住自己的恶名。
她缩在百里九的怀里,双手自他脖颈攀缘而上,搂紧了,附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笑得如百花绽开,春色满园:“你若是能将这个祸水东引,流进外人田里,我就主动扒皮儿洗干净了,变换出十八种花样给你吃,逆来顺受,随你摆布。”
她温软的身子如蛇一样,在百里九的怀里扭动,诱惑地摩擦出令人心驰神往的火花。百里九呼吸忍不住一滞,胳膊骤然一紧,将她几乎整个圈禁到自己心坎里去:“我只想将你这个祸水引进自家田里,浇灌出一地的小祸害。我们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