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文若点头说道:
“父亲说得不错,雷有德军心不稳,一旦与官军相持,哪怕是势均力敌的野战,只要稍微露出颓势恐怕都会让他的人分崩离析。
所以雷有德应该做的是各个击破。“
兰子义听到这里默默的说了一句
“而现在雷有德的主力都坐上船往下游去了。”
兰子义这句话就好像是往豆酱里滴入的卤水,整个屋内的气氛都被这一句话凝聚成了块。
兰子义揉揉眼睛,他的睡意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如果雷有德真是率领水军东下去击破西进额东军,那可就糟了。
兰子义用手扶着脑袋,慢慢地说道:
“雷有德是在寿春城里内讧之后出城的,斥候来报城内有大变故,而且雷有德与天王在寿春城里打了两天,他不该有那样的实力,他甚是都不该统驭全军。“
仇孝直正端着茶碗,他没有喝茶,而是揭开茶杯盖默默地注视这茶水,茶已经凉了,散泡的茶叶都沉到了茶杯底,一碗茶水死气沉沉,没有半分变化
仇孝直把茶碗放回桌上,咂着舌头问道:
“可卫侯是怎么知道雷有德火拼两天的?据我所知斥候一直都在城外观察,二郎并没有联系上我军在寿春城里的眼线,我们不知道寿春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仇文若也面色凝重的说道:
“要说贼寇在城内打了两天,外面看到的是烽火连城,杀声震天,城里应当比汝阴、襄樊还惨才对,可我们入城看到的却是保存完好城市。
除了所有的城门被烧毁。“
仇孝直皱着眉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
“我听二郎的军士说城内有贼寇集中焚烧的痕迹,各处都有,难道说贼寇故意这么做?”
兰子义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叹道:
“妖贼阴险狡诈,怎会如此难缠!”
兰子义说罢长叹一声,又重重的坐回椅子上去,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不敢搭话。
兰子义坐在椅子上落魄的说道:
“要是天下百姓都如昨天在河上捞尸的人一样仁爱孝悌,我大正哪里会遭现在这种人祸?“
仇孝直与仇文若闻言都瞪起了眼睛,仇孝直更是追问兰子义道:
“卫侯你说什么?“
兰子义看仇孝直这神情知道不妙,但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于是就将昨天河道上百姓收尸的事情说了出来。
没等兰子义完全说完,仇文若就打断了兰子义,“唉呀“一声站起来说道:
“卫侯你好糊涂啊!我们这些天行军过来沿途可曾见过一个活人?哪里来人会下河收尸呢?而且还是从下游而来逆流而上的人!”
兰子义听到仇文若的发问就像是脑袋被闪电击中了一样,整个人都被震呆了,他这才恍然大悟,那时的小船就是寿春城里派出来的眼睛,而兰子义当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中,忽视了所有的疑点。
仇孝直慢慢地捏紧拳头,锤在桌上说道:
“所以那伙迎着卫侯而来的贼寇骑兵就是为了引诱卫侯入城追杀天王,以免天王侍卫发现不对,逃脱走漏风声?”
仇孝直话音落下,屋里彻底没了声音,刚才被兰子义说得不敢答话的李广忠这时都发现了问题的严重,紧张的捏紧了拳头。
仇孝直最先从死寂中反应过来,起身扑到兰子义身边,抓着兰子义的手说道:
“卫侯,我们不能继续呆在城里,这是雷有德的圈套,四面城门全无,这座城守不住的,贼寇要是杀个回马枪过来我们就全完了。”
仇文若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起身说道:
“卫侯,我们应当出城向西南,驻扎到瘦水河边,一旦情况不对还可以沿河向南撤往庐州。”
兰子义的牙齿深深的咬入嘴唇,他的舌尖已经尝到了血液的咸湿味道,
兰子义责备自己为何没有发现这些疑点。
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在自责了,兰子义在仇孝直过来抓住自己手后起身吼道:
“来人!给我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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