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惶恐道:“儿子知错了。”
高阳公主更加害怕,低了头不敢作声。
长孙皇后道:“身为皇室,固然天生尊荣,锦衣玉食,但相应的,也要严于律已,比不得寻常百姓家自在。”
李承乾和高阳公主低低地道:“是!”
长孙皇后道:“太上皇因陈年旧事,与你父一向不和。你父每每设宴,均选在垂拱殿,亦有缓和父子僵局的用意。你们两个,一个身为太子,一个素受你父宠爱,不思为君父分忧,反而厌烦宫宴繁琐,擅自离席,看似只是率意,坏的却是宫廷法度,可知错了么。”
这句话语气就重了些,李承乾一撩袍裾,跪倒在地,道:“儿知错了!”
高阳公主见状,忙也一起跪倒,他二人一跪,站在旁边的称心就慌了,他今儿还是头一天进宫,哪知道这般情形下该怎么办,连忙也卟嗵一声,一旁陪跪。
长孙皇后倒是有些意外,瞟了他一眼,才对李承乾和高阳道:“还不归席,向太上皇敬酒。”
李承乾和高阳唯唯称是,忙又站起来。
长孙公主道:“今日太上皇酒兴颇好,我也不好此时罚你们。明日,太子学业再加礼学一科,重新温习。”
李承乾连忙称是。
长孙皇后又道:“高阳去尚仪局,同样重新学礼。”
高阳公主垮下小脸儿,忙也答应一声。
长孙皇后说罢,大袖一甩,仪态万千地回去了。太子李承乾和高阳公主你瞪一眼,我呶下嘴儿,互相埋怨。
高阳公主:“都怪你!我自已走开,皇后根本不会注意到的,你是太子,不留在宴上,走开作甚。”
李承乾:“你还说,若不是你,我今天又怎会受母亲责斥。我是太子,每天学业之重,都能把人逼疯。你可倒好,又给我加了一条。”
李鱼从柱旁阴影中闪出来,眼见逃过一劫,心中庆幸之至。瞧称心跪在地上,还在抻着脖子在那儿看,却不敢起来,忍不住笑着轻轻踹了他一脚,道:“起来吧,像你我这种小杂鱼,皇后娘娘根本看不见的。”
称心听了,这才爬起身来,庆幸地道:“刚刚真要把魂儿都吓没了。李鼓吹,你说怪不怪,皇后娘娘菩萨一般慈祥的模样,可是语气只稍稍带了些怒意,我就吓得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
李鱼笑道:“你这是自已吓自已。不用怕,以后你每天都要随我鼓吹署众人伴驾早朝,天天都见得到当今皇帝,久而久之,自然不会那么紧张了。”
李鱼刚刚说到这儿,罗主簿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一见二人,便道:“啊!你二人都在,甚好。有件差遣,明儿个就需你俩早朝后去做。”
李鱼心道:“还以为这鼓吹署清闲的很,想不到还很忙。”便问道:“却不知有何差遣?”
罗主簿道:“明日起,朝会之后,称心自有人引领,前往东宫。太子吩咐,要称心陪同,研究乐理。”
称心一呆,方才太子那么说,他还以为只是随口一讲,不想太子终究还是吩咐下来了。这才入宫第一天,居然巴结上了太子,当真有些受宠若惊,做梦一般。
李鱼问道:“那我呢?”
罗主簿道:“高阳公主要去尚仪局学礼,需要乐礼伴奏。当然啦,毕竟只是学礼,不需要全套的乐班,公主殿下点名叫你去,以鼓乐伴奏,这位殿下素来骄纵,你可得小心伺候着,莫要惹恼了殿下,到时我也不好维护你。”
李鱼的嘴巴顿时张得大大的:“自打来了大唐,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顺得不得了。现在莫非福过灾生,进水逆期了?南郭处士滥竽充数,可是一直冒充到齐宣王过世,齐湣王喜欢听独奏才露馅的。我这才上任几天呐,就得卷铺盖滚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