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谦逊一番,见大家兴致颇高,不禁暗暗苦笑,学得一身本领,难道是为了给人表演解闷儿的么?不过,除非拿来赚钱,好像也就真的没有别的用处了。
袁天罡暗叹一口气,定睛看向那管家,那伺候在柱旁的管家万万没想到竟有机会让两位活神仙不花一文就给他相面,站在那儿受宠若惊,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站、该做出何等表情了,只得眼观鼻、鼻观心,站得笔直,受人观摩。
袁天罡看了片刻,微微点头,刚想开口,杨千叶忽又打断道:“且慢!袁少监若是当众说出,恐与李小郎君就难分高下了,不如你们各自写下断语,大家再看。”
平日席间多是行酒令,而今天是比较相术,倒是别开生面。武士彟也是兴致勃勃,忙叫人抬了一张书案过来,摆好笔墨纸砚,先请袁天罡写了,自将判词翻过去放在一边,再请李鱼出手。
李鱼硬着头皮走过去,拈起笔来,斟酌着也写了几句。众人这才走过来,将袁天罡的判词翻过来,两相一比,众人眉头顿时蹙起,旁的且不说,光这字……哎,实在是判若云泥,连李鱼自己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武士彟咳嗽两声,道:“袁少监的判词,天庭饱满,背若有负,三十而贵,利在子孙。近日当受迁徙之苦,然其福在南,当归之。”
杨千叶高声念着李鱼的判词:“面赤而僵,不得富贵。后骨不隆,不得长寿。”
两人两套判词,完全不同。那管家听了两人判词,惊道:“袁先生……不!袁神仙当真神人也。小人恰是三十岁那年成为老爷府中管家的,可不正是三十而贵么。不满袁神仙,小人老家就在南方,先受颠沛之苦,继而一家团聚,确确的其利在南啊!”
武士彟、杨氏夫人和杨千叶、李鱼,都知道武都督迁转在即,所以看到袁天罡判词中近日当受迁徙之苦的话尤其震惊。他是武府管家,武府一旦迁转,毫无疑问,他将是最操心受罪的一个,这判词不可谓不准。
因为有了这个标准,李鱼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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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罡对于管家截然相反的判词谁对谁错,大家心中也就有了结论。
何况,贵为武府管家,实在不能算是不得富贵。至于不得长寿,这老管家今年都五十多了,以当时的平均寿命,五十多也不算短寿了,何况他现在还活得好端端的。
李鱼下意识地按照自己后世的想法,认为一个做人奴仆且已年过半百的人没机会再发达,却忘了他干的虽是伺候人的活儿,在他来说,现在就已是大富大贵。按照此时人的平均寿命,他更不算是短寿。
饶是李鱼打定了要走的主意,并不介意现在别人怎么看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偏偏那老管家恼他给自己那么差的评语,还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小老儿已经年过半百,就算明日便死,也不算短寿了,呵呵,长命百岁,小老儿可是从未想过的。”
李鱼一听,更不自在了。武士彟忙咳嗽一声,道:“聒噪什么,出去。”
那老管家欠了欠身,便往门外走,因为得了袁天罡的卦词,心中欢喜,再加上天黑,脚下没注意,靴尖在门槛儿一绊,哎哟一声跌了出去。门外家仆连忙扶起,额头已经呛破,鲜血直流,那老管家也不在意,只想着儿孙富贵尤胜自己,欢天喜地的去了。
李鱼再坐下,讪讪地便不太好意思,酒兴全无。不过他只盼着今夜便远走高飞,寻个好去处落脚,再与吉祥完婚,和美娇娘琴瑟合鸣,这点儿颜面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从此大家再无相见之期,难不成还要为此“回档”一次?
可是,此时客舍之内,他那美娇娘,却已被狼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