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老皇帝活着的时候雍王一直表现的很老实,继续维持着他的“贤王”人设。
老皇帝驾崩的时候,雍王喜极而泣,感觉自己的春天来了,甚至因为太子年幼,还生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来,又忐忑又期待的。
可结果自然是让他失望的,自己那位亲哥哥就算把皇位留给他那个乳臭未干的儿子,也不愿意传给他这个苦苦等待十几年的亲弟弟。
至此,雍王在大醉一场后更加坚定了造反的决心。
三年时间,利用各种方式来募集钱财,在南山之中偷偷编练兵士,打造兵甲器械,在朝堂之中拉拢人才,等待机会一举成功。
雍王知道朝廷一直在盯着自己,所以才会和女婿杨文瑞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处苦肉计,让杨文瑞脱离朝廷的视线,以便在外面练兵。
内有朱恒,外有杨文瑞,实力一天天的壮大,雍王感觉大事可期。
原本雍王一党以为新帝年幼,皇宫之中又是妇人秉政,自己便会有机可趁。
谁知道宋太后母子虽然孤儿寡母,但是外面却有宋牧三兄弟作为强力外援把控朝堂,还有一干先帝老臣也鼎力支持,因此新帝的位子很快就得到了巩固。
雍王无奈,只能继续蛰伏等待。
当今年年初魏军在两关外摆出一副大举进攻的架势,延安府的高胡子又兴风作浪四处攻城略地的消息传来之后,雍王简直做梦都能笑醒。
他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果然,宋家老三宋成带着二十万大军支援两关跟魏军对峙,林逸又带着三万大军赴延安府平乱,京城守卫逐渐空虚。
雍王一党蠢蠢欲动,但是宋牧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一方面下令御林军提高警惕,另一面还有秦国军中第一宿将林如海坐镇京城,雍王一党就算再有想法也只能继续等待。
不过当林逸全军覆没,己身生死不知的消息传来后雍王兴奋的在王府中挥毫泼墨,醉醺醺的写下了一堆鸡汤条幅,诸如“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之类的豪言壮语,嘴里还念叨着天意如此等等下人听不懂的话。
后来再听到林如海要继续抽调御林军亲自挂帅出征平叛的消息,雍王一党更是狂喜,认为他们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林如海一走,京城防卫更加空虚。
所忌惮者唯有宋牧一人而已。
一旦宋牧一死,攀附宋氏的那些人必然是树倒猢狲散。
雍王拉拢的那些人再趁机出来宣扬朝廷需要一个德高望重者坐镇,那么雍王就会顺势站到了前台。
先利用皇叔的身份把控朝堂,逐步安插自己的人手。
最后等到彻底架空小皇帝母子的时候,再趁机逼宫禅位,以国事动荡,皇帝年幼无力承担为由禅位给自己这个皇叔,那就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就算届时林如海回来,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至于宋成带着的那二十万大军,雍王相信只要一道圣旨就能让那些人分崩离析。
到了那是,秦国就真正的成了雍王秦国了。
他杨文瑞也将以从龙之功,新皇即位第一功臣的身份位极人臣,甚至封个王爵也不是没有可能。
雍王没有子嗣,到时候好好操作一番,说不定可以把自己和清河郡主的孩子册封为皇太孙。
雍王年纪也不小了,当不了几年皇帝的。
到时候一旦驾崩,皇位就是自己儿子的。
到时候再好好操作一番,自己这个皇帝的亲爹还是很有希望成为大秦的实际掌控者的。
不得不说,这一套造反的逻辑其实还是有可行之处的。
如果不是李旭的横插一杠子,雍王造反成功的可能性确实不小。
奈何一切都因为那个该死的小贼而改变了。
杨文瑞回想着这一切,心中恨意不断滋生,又狠狠灌了一口酒。
这三年一来,他虽然经过暗道回去过几次郡主府,但是却都是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躲在山里练兵。
山中野兽横行,蚊蝇滋生,条件恶劣,跟王府的生活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自己堂堂一个风流潇洒的郡马爷,过得跟山大王一样潦倒。
若非心中那个一直坚守的信念支撑,他估计早都撑不下去了。
“小贼,待老子大事成功之日,就是你灭族之时!”
杨文瑞喝完最后一口酒,狠狠的将酒壶摔在了地上,眼睛通红的恨声骂道。
“笃笃——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杨文瑞一听这节奏便知道是心腹之人,眼睛一瞪:“滚进来!”
一人闻声悄悄推门进来,捡起地上的酒壶放在桌上,然后走近杨文瑞低声道:“郡马爷,刘书同那厮果然派了人溜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