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华生遗憾的是,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与吴渭水联系上。他也试过一些办法,比如在看守所改革时,把吴渭水和陈贤荣分开关押。如果吴渭水单独关押,马上就有办法了。
但情报处马上提出抗议,他们是在执行重要任务。这两人都是情报处的重犯,必须由他们掌握。而且,情报处人力有限,必须关在一起。
这件事,华生是不好插手的,因为人家没违规。如果他再强行要把吴渭水单独关押,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华生没有办法,除了向组织说明原因外,又到码头找朱慕云诉苦。当然,华生不会跟朱慕云说起吴渭水之事,他只是抱怨,看守所的伙食收入虽然开始见效,但效果并不显著。
毕竟,关在六水洲看守所的人,并非什么大富大贵之辈。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意志力坚强。只要有口吃的,不至于饿死,他们可以一直坚持。
听了华生的介绍,朱慕云微微一笑,他当然明白华生的真实想法。可是,这种事,他只能通过野草情报小组转达,自己只能委婉的告诉他。
现在,他能跟华生说的,也只是关于“效果并不显著”的问题。
“送饭的时候,你要先送吃得最差的犯人。要让他们看到,至少也要闻到那些交了钱的人的伙食。你想想看,他们喝稀饭,别人吃干饭,搞不好还有鱼有肉,他们能不动心?有些人,你打他,得不到任何消息。或许一顿饭,就能让他屈服。”朱慕云微笑着说。
如果大家都受苦,他们没办法,只能咬牙坚持。难道说,你还敢造反,向守卫抗议要吃饭吃菜?
“他们会不会造反?”华生担心的说。
“敢!后面就是刑场,谁要是造反,马上拉过去,我让他永远都吃不成饭。”朱慕云杀气腾腾的说。
想要造反,必须有人组织。看守所又没有人组织,怎么可能造反呢。虽然看守所的犯人,名义上都是抗日分子。但实际上,真正抗日的,只是少数。有些人因为倒卖违禁物品,也会被关进来。
“我试试看吧。”华生说,他担心,有些人真的会为了一顿饭,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
他当过乞丐,知道饿到极至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为了吃顿饱钣,哪怕让他们去死,也是愿意的。
“余国辉与桔娥的关系怎么样了?”朱慕云突然问,他去政保局的时候,顺便向陈旺金说起了桔娥之事。当然,是替华生感谢他。一个好的厨子,确实能抓住他们的胃。
原本朱慕云是从来不去六水洲吃饭的,但因为桔娥的手艺,这两天他中午都是在六水洲吃的。余国辉中午也会来,但是他与桔娥是不是走近,朱慕云就不得而知了。
“他每天都来我看守所吃饭,现在,他和程吉路,还有那个容厚华,每天都死皮赖脸的跑来。桔娥的菜炒得好吃,而余国辉不但可以吃饭,还想借机看人。桔娥每天晚上都要回去睡觉的,余国辉每次都亲自安排船只,甚至还送她到码头。”华生无奈的说。
“看来老余是动心了。”朱慕云说,余国辉这么大了,也该成个家。如果余国辉不是担任这个警卫队长,驻守在六水洲的话,早应该当爸爸了。
当然,如果余春桃不是来政保局,或许现在还是个小排长。他的部队,当时属一一八团三营辖。如果他没来政保局,或许也会像其他部队那样参加起义,现在已经成为了新四军的一员。
“他们要是结了婚,我可是媒人。”华生笑着说。
“你有机会去看看,哪里有合适的房子。如果他们结了婚,总不能再住在六水洲吧。”朱慕云说。
“是,这两天就办。”华生忙不迭的说。
朱慕云说的办法,有些他可以借鉴,但不会全部照搬。比如说,送饭的次序,针对普通人他是不会做的。可是,在给吴渭水和陈贤荣送饭的时候,却让他们看到了还饭有菜。
陈贤荣潜伏在吴渭水身边,意图赢得吴渭水的信任,但收效甚微。吴渭水经过罗斌的事后,对任何出现在身边的人,都特别警惕。他虽是久经考验的老党员了,但还是差点中了特务的圈套。
虽然陈贤荣表现得很逼真,但吴渭水吃一堑长一智,再想用同样的方法,怕是不行了。现在,就算是真正的地下党员,哪怕就是吴渭水曾经的同志,出现在他身边,他都不会再轻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