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明日邻里发现不对,要报官也查不到这里来,毕竟两边素无瓜葛,他还是一个新科会元!
张天相所真正疑虑的,还是这些胡人为何要来谋他。
此事不一查到底,仍旧是心里的一个大疙瘩。
嗡嗡!
突然间,他神情一凝,看向怀内,只见一张明黄色的符箓放着光华,带着温热的触觉。
噗!
受这光华影响,外面佛光一闪,现出一个措手不及的和尚身影。
“还有人在一旁窥视!”
张天相一惊:“那我所作所为,岂非都入了他眼?”
心里立即杀心大起,追了过去。
这和尚一愣,也是展开身法,飞快逃走,不时还弄出一点动静,立即就惹来了一队巡城兵卒。
“大胆!前方何人,不知已经宵禁么?”
看到街头一群兵马追来,这和尚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得计之色,双手合十,似动用了什么法器,一道琉璃佛光就向张天相笼罩而来。
“唔……”
被这佛光一晃,张天相脑袋一晕,见着越来越近的兵卒,却是杀心大起。
咻!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符箓炸开,令他整个人心里一清:“不对,我怎么想着要杀那队兵卒,这岂不是杀官造反?”
“啊!”
那和尚施展法术不成,受了反噬,身子一晃,居然直接软倒在了地上。
张天相看也不看,以袖捂脸,直接疾冲上前,一剑取了和尚人头,在后面兵卒的大呼小叫中,飞身上屋檐,顷刻间消失不见。
回到四海会馆之内,他立即换下衣衫,听着外面渐渐喧嚣起来的街道,一颗心兀自跳动不停。
‘幸好刚才心神未迷,否则真的杀了官兵,就麻烦了……’
‘现在左右不过死了几个胡人,一个和尚,又算得了什么?’
‘纵然有什么蛛丝马迹牵扯到到我头上,难道朝廷好意思让新科会元变成杀人犯么?还要不要体面了?必然要遮掩过去,这就没有大事!’
……
张天相思虑已定,又看向自己怀中,只见那张黄色符箓不见,只有几丝灰烬留存,额头就是流下了冷汗:“幸好有着这符箓保护,抵抗了那妖僧的邪法,否则今日,一旦与官兵搏杀,就算会元身份都保不了我!”
心里对于那胡人以及故意陷害他的梵门,不由就多了几丝恨意。
……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
吴明高坐云端,面无表情地注目着下方西京城内的万家灯火。
“善!”
在道君眼中,下方万千光点,化为黑白两色的巨大劫运,浩浩荡荡,有着席卷乾坤之相,又蓦然一清,有着西去之意,不由大是点头。
“这张天相身怀龙气,乃是大劫关键,纵然天子要杀,都不太可能,必然可以逃出生天的!”
“但若是如此,立即坏了大事,此人桀骜,被逼上梁山后,九成就要造反!这合了劫运气数,一发就是天下糜烂!”
“到时候,整个大周黎民百姓暂且不论,中土隐居的群仙都躲不过这杀劫,必然要出来,做过一场,十不存一!此乃中土大劫!”
“而现在,天子虽然沉吟未决,却是有着两家已经忍耐不住,要出来跳反,直接引诱张天相杀官造反了!”
这胡人、还有僧人两家,直接令吴明看到了他们身后的古神势力。
天地大劫,无可违背,却有着开端之分。
若是在大周开端,那其余各地的修炼者便可保全大部分气数。
但若祸水四引,在四方发端,却可大大减少中土劫难。
总体而言,就是必然要死一定额度的人,陨落大量修炼者,无可改变,所能左右的就是各自受劫多寡,这也是三古神、五教祖矛盾的根源所在!
吴明与玲珑、妙一道君几个属意于祸水西引,但西方的两个家伙自然不会很开心便是了。
轰!
在吴明面前,虚空中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浮现出一片婆娑净土。
当中一尊金色梵神,通体紫金色,充满慈爱与舍身的佛瞳就望了过来。
“梵神!”
吴明微微一笑,稽首为礼:“道友欲引动大劫,发端于中土,岂非太过?”
“然道君欲祸水西引,让西域兵连祸结,又岂是正道?”
梵神浩大的声音传来。
“你梵门不是号称有着大慈大悲之心,要割肉喂鹰,以身饲虎么?所谓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嘛?”
吴明嗤笑一声,心里清楚,这是根本矛盾,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