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山看向脚下的貌似这个可怜的人儿。
双脚都被以铁链铐住的,只能缓缓挪动,双手也被铐住的,可能是范汝增害怕孔武有力的此人伤到自己,秦日纲不但双脚双手都被铐住,甚至连双肩的琵琶骨都被洞穿,基本上,就算自己宽恕他,从此以后也是个废人了。
但冯云山一点都不怜惜他!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当初伙同萧朝贵祸害王家曾家的时候,他没有怜惜别人;当初他明哲保身,看着天王和东王挤压自己和石达开的时候,没有怜惜过别人;当初他背叛太平天国,在辽东谋害朱锡锟黄文金,自立为帝的时候,没有怜惜过别人;当初他在投靠美国洋人,帮助对方与中华帝国同胞对抗的时候,也没有怜惜过别人。
如今,谁会怜惜他?
想到这里,冯云山眼色转冷,他如今只是想通过秦日纲确定一件事情“秦日纲,你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吧?你更想不到我会有今天吧?”
秦日纲脸色一变,他从冯云山的口里,听到了一股寒意,但他还是不死心,强忍着剧痛,拼命抖动双肩,想做个手势,然而却不能,琵琶骨的洞穿让他两条胳膊就像两个布条一样坠在双肩上,毫无力气。
他惨然道“陛下,日纲的确没想到会有今天!以前我秦日纲想过战死在沙场,想过战死在我家的那些王娘们的身上,想过被东王杨秀清害死,但从来没想过会像今天这样,犹如丧家之犬,无处可逃,最终被押送到陛下你的面前来。
至于陛下,日纲早在陛下离开太平天国大军主力,率部攻占湘南并改组成为太平圣王的时候,就想到过会有陛下登基称帝的一天!但我的确没想到过,陛下会有一番如此巨大的成就。能从原本的一干老弱病残,变成如今的纵横四海,拥有远远超过满清王朝领土的中华帝国的皇帝!陛下的军威,已经超过世界上所有的皇帝,历朝历代,也没有哪个皇帝的文治武功能有陛下如此的超凡建树,开创历史记录。”
听完秦日纲的一番恭维,冯云山并没有多少得意,他猛地转过话题,突然问道“壬子二年四月,太平天国主力出了桂林北上湖南,路过全州城时,是谁安排人在全州城外的湘山寺后埋设火炮,炮轰南王的?”
“是东王杨秀清啊!”秦日纲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然后猛地醒悟到了,继续说道“陛下,都是那东王杨秀清搞的!他故意赐您显眼的黄轿,他自己却不坐轿,而是骑马偷偷地在前面走了。日纲也是事后才得知,便连忙赶着找陛下您,但可惜的是有些晚了,陛下您已经经过全州城门口被东王布置的炮手给炮击了,万幸陛下洪福齐天,不但没事,反而从此之后便脱离天国,建立自己的势力!”
“原来你果然知道!却巴不得看着我死,毕竟当时我就算被那东王和西王排挤,成为排名第四的南王,却还是排名第四,盖在你的前面。而你,也想被封为王爷,所有巴不得看着我死,就算知道那东王要害我,也不提醒我不派人阻止,对不对?”冯云山怒极反笑起来,说道。
“陛下,罪臣没有啊,罪臣当时千真万确派了人赶来报信,只是晚了一拍。”秦日纲解释道,但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我再问你。当初你本是我发展的教众,我又将你引荐给天王洪秀全,待你可谓算掏心掏肺了,为何你会在结识萧朝贵之后,便迅速投靠他,继而投靠杨秀清?你作何解释?”冯云山继续问道。
秦日纲没想到冯云山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记得这些事情,他脸色惨白,嘶哑地答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都是那个萧朝贵拿罪臣的老父亲和几个兄弟的性命前程来威胁我,我无奈之下,只得表面答应倒向他。可实际上,罪臣还是觉得陛下待人宽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