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很快就发现了谢涵的不情愿,自然要问问缘由。
“皇上,臣女的身子这些年一直是由杜郎中帮着调理的,他说我已经没有大碍了,一切都好,一切都好。”谢涵略一思忖,没有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毕竟当年的她还是一个六岁的小娃娃,怎么解释她发现了顾家在她药包里做的手脚,怎么解释她看懂了周郎中开的药方,怎么解释她是如何瞒过别人拿掉多余的麻黄?
与其这样没完没了地解释来解释去,还不如干脆什么也不说。
可朱栩是什么人?
谢涵脸上一闪而过的纠结岂能瞒过他的眼睛,“丫头,你没有说实话。”
“我,我。。。”
“丫头,你才刚说过,父女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和包容就是坦诚,这才多一会,你就变卦了?嗯?”
后面的“嗯”朱栩拉长了长音,明白地告诉谢涵他生气了。
“回皇上,那臣女可就实话实说了,这可是皇上您让我说的,别回头又责怪我一顿。”
说完,谢涵斗胆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盯着她吹了吹胡子,忙又低下了头,随后她把当年在顾家寄居时经常生病的情形说了出来,当然也说了为她看病的是就是周院使的侄子周郎中。
接着,她又把她回到扬州之后明远大师替她把脉说她体内有残留的药毒以及后来回到幽州杜郎中也发现她体内有残毒的经过说了出来。
“就因为这个明远大师教了我一套五禽戏,让我强身健体,而杜郎中也嘱咐我常吃些燕窝、虫草、阿胶等补气养血的药材和食材。回皇上,臣女不是不肯说实话,是因为这些事情牵扯太大,而臣女当年又实在年幼,什么也不懂,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说出来只会令皇上为难。”
朱栩见谢涵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眼睛一酸,向谢涵伸了伸手,“丫头,过来。”
谢涵不知何意,倒是也上前几步走到皇上身边。
“孩子,你吃苦了。”朱栩伸出手把谢涵拉到他身边,摸了摸谢涵的头。
“回皇上,臣女不苦,臣女能遇到皇上是臣女天大的福分,臣女能有今天也是仰仗的皇上,臣女心里明白,皇上比臣女难多了苦多了。”
“行,你比那小子强多了,知道体谅朕,朕心里有数,这件事,朕早晚会给你一个交代。”朱栩握住了谢涵的小手承诺道。
说实在的,他自己都没想到今天和谢涵的谈话能有这么多收获,先是确认了赵王和徐氏牵扯进了幽州的印子钱一案,后又确认了乌香的危害和用处,这些倒基本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顾家竟然把手伸向了太医院的周家,这件事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他需要好好捋捋,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收获呢。
“回皇上,臣女不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臣女早就心如止水了,臣女只希望皇上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就是臣女最大的福分。”谢涵的眼圈红了。
其实,她之所以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形下选择说实话很大程度就是为了皇上。
既然徐氏能把手伸进太后的宫里,能伸进御膳房,肯定也能伸进后宫的其他主位,也能伸进太医院,因此,皇上的处境应该比她和朱泓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