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章写了很多张自忠的事情,如果对张自忠十分了解的书友可以跳过,本来不想写这么多的,实在是因为张自忠是本人十分钦佩的一位抗日将领,所以将他的事情放进我的书里面,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748 张自忠的故事
张自忠在抗日战场上的战绩卓著,先后取得过临沂大捷、鄂北大捷和襄东大捷,被老百姓称为“活关公”。同时,张自忠也是抗战时期中国军队牺牲的最高级别将领。
在黄浩然的记忆中,张自忠是武汉政府军队中当之无愧的“第一抗日名将”!他依稀记得看过这样一段话,虽然字数不多,但却很好的总结了张自忠的一生:
“张自忠,生于‘中华民族遇三千年未有之变局’的1891年,别于抗战相持阶段之1940年。戎马三十余载,竭尽微忱。自抗战时起,命运起落无常。曾被污为汉奸,备受责难。又抱定‘只求一死’之决心,一战于淝水,再战于临沂,三战于徐州,四战于随枣宜,终换得马革裹尸还,以集团军总司令之位殉国。以一生之践行,换得了名中的一个‘忠’字!”
这样一位正直、高尚的爱国将领,却曾因被民众误认为汉奸而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最后张自忠用他的生命证明了他的清白。这般的曲折的经历,使张自忠带上了一些悲情的色彩!
所以有人说,张自忠是悲情英雄,这一点黄浩然深深表示赞同!
看着面前这位显得有些拘束的山东汉子,黄浩然心中感慨不已,他觉得应该安慰一下张自忠:
“荩忱兄,我知道你是受委屈了。但是我想武汉是明白的,你自己也是明白的,我更是体谅你的。有些群众是没有理智的,他们不知底蕴才骂你,你应该原谅他们,毕竟他们的动机是纯洁的……淮河一战,武汉的报纸太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第25集团军身上了,若是能多报道59军一些,现在荩忱兄的处境怕是已经好了许多!我在徐州安顿下来之后就去找军委会,定然要宣传部对59军一视同仁!”
黄浩然这番话说的张自忠心里面暖暖的,自从他逃出北平之后,除了老长官宋哲元和59军的几位老部下,已经很久没有人肯与他张自忠这个“卖国贼”称兄道弟了!
张自忠觉得他来5战区真的是来对了!先是有李长官这位战区司令长官在最高当局面前一力担保为他拿回了军职,后有黄浩然这位新任战区副司令长官对他青睐有加,再想想离开北平之后的那段日子,张自忠的眼角不禁泛起了泪花!
张自忠是乘英国商船“海口”号离开天津的,他打算由烟台转济南再去南京。当他路过潍县时,碰到韩复榘部第二十九师师长李汉章。这个早年曾经在学兵连跟随张自忠的小兵,居然拍着桌子讽刺张自忠:“以前我见你尽读些圣贤之书,可是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呢?”
李汉章的这番话大大刺伤了张自忠的自尊,他生气的反驳道:“负国之事岂是我张荩忱所为的?我定当粉身碎骨,以事实取直天下!”
到了济南,韩复榘对张自忠也极为冷淡,甚至没有派人去接张自忠。当张自忠来到韩复榘私邸,韩复榘的副官进去向韩复榘禀报说张自忠前来拜访时,韩复榘居然扯开嗓门大声说道:“他当他的汉奸,我救我的国,来见我干啥?”
张自忠在门外听得真切,一气之下大步走进屋里,对韩复榘说:“向方,我给你个东西看看!”然后掏出宋哲元的手谕,“啪”地一声摆在韩复榘面前。
韩复榘看了宋哲元的手谕,明白了事情真相,说道:“哦,是这么回事。倒是不应该由你背这个黑锅。”这才对张自忠的态度有所改变。
韩复榘知道,现在只有最高当局才能决定张自忠的命运。他当即给南京打电话,向最高当局请示如何处理此事。结果最高当局下令将张自忠押解南京。
韩复榘把电话记录拿给张自忠看,说:“委座让我把你解往南京,你看怎么办?”
张自忠回答道:“你就看着办吧。”
韩复榘沉默了一阵,说道:“咱们毕竟是西北军的老兄弟。这样吧,你身体不适,先在我军里住下,给委座请个假,暂留在济南治病。过几天冯先生要来济南,见了他再说。”
韩复榘对张自忠并不完全放心,因为张自忠的队伍此时正驻扎在济宁、平阴一带。因此他派省府委员张钺与张自忠同吃同住,名曰陪同,实为监视。
这个时期,由于冀中连降暴雨,一片汪洋,第一战区平汉线与津浦线两区间联络极为不便。最高当局决定将津浦北段地区辟为第六战区,任命冯玉祥为司令长官。担任津浦线北段防御任务。冯玉祥受命后立即北上。于是张自忠在济南火车站见到了他的老长官。
对张自忠十分了解的冯玉祥给最高当局写了封信,说明责任不在张自忠,还是应该让他回去带兵打仗。冯玉祥在信中还说,张自忠是个有良心、有血性的人,只要叫他带着队伍打日本,他一定能尽本分。
冯玉祥的这封信使张自忠的心情稍微踏实了一些。他内心十分清楚,在舆论汹汹众口声讨之下,此去南京非同小可!
当时的社会舆论,对于张自忠来说,是极为不利的。舆论界对他的误会和谴责,是有增无减。如9月28日上海《大公报》刊了一篇标题为《勉北方军人》的文章,对张自忠指责说:“……在北方军人的老辈中,便有坚贞不移的典型。段祺瑞先生当日不受日阀的劫持,轻车南下,以民国耆老死于沪上,那是北方军人的光辉。最近北平沦陷之后,江朝宗游说吴子玉(佩孚)先生,谓愿拥戴他做北方的领袖,经吴先生予以断然拒绝。这种凛然的节操,才不愧是北方军人的典型。愿北方军人都仰慕段、吴两先生的风范,给国家保持浩然正气。万不要学鲜廉寡耻的殷汝耕及自作聪明的张自忠!”
刊于《国闻周报》的一篇文章则讥讽挖苦说:“使当局和战不决的主力是张自忠,当他演了一套得意的‘二进宫’以后,委员长的瘾,却拘束地仅仅度得八天,就被日本人一脚踢开了。”
舆论的责难,更增加了张自忠去南京的艰险,使其前景严峻,但却未动摇张自忠赴南京的决心。
10月7日,张自忠在秦德纯、张钺的陪同下,启程南下。他们离开济南后,先到泰安。这个时候,宋哲元正在泰山休假,嘱让张自忠上山一晤。
住在玉皇顶的宋哲元听说张自忠上山来了,亲自出来相迎。两人见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宋哲元看着张自忠那憔悴不堪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说道:“荩忱,这一段日子确实使你吃了太多的苦,我心中感到十分难过,也十分不安。”
张自忠回答道:“军座言重了!为了29军,为了全国抗战,丑事总得要有人去干。说苦,确实苦。尤其是你们撤离北平去了保定这些日子,那可真是叫度日如年呀!大家都走了,没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弟兄商量对策。周围的人,不是汉奸,就是同日本人一个鼻孔出气的。而且日寇早已对我们29军完全失去了‘信任’,根本不愿再同我们作任何和平谈判以解决问题。开始以为留下独立27旅和独立39旅,在必要时还可派上一些用场,谁知阮玄武这个孬种,和我们共事多年,在这关键时刻,既不思报国之恩,也不念袍泽之情,始则想拉走队伍,不成之下,耍出更恶毒的一招,竟然勾结日寇,里应外合,致使独立39旅六千弟兄蒙羞,一枪未发被日寇解除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