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平门到总统府并没有多少路程,城东的居民又一向很少,所以车速极快,不知不觉间,蒋百里的轿车就进了总统府的大门。
由于最近白天日本人的轰炸很频繁,所以最高当局选择在地下防空洞里面接见黄浩然。
黄浩然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扶了下车的蒋百里一把,他低声的说了一句:
“我信不过唐生智!”
蒋百里心头一震,但是表情依然如常,他出了轿车笑着对黄浩然说了声谢谢
现在黄浩然抛出了这么个理由,蒋百里也彻底的没了辙。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要是黄浩然在南京实在是打得凶险,只能豁出老脸去求最高当局要一道撤退的手令了
蒋百里主意已定,心中也就没有了疑虑,他带着黄浩然顺着台阶下到了地下防空洞里面。
总统府的地下设施面积并不大,也就是个临时的避难场所,最高当局的卫兵密密麻麻的站在阶梯两边,使本来就不宽的阶梯变得更加难行。
黄浩然和蒋百里一直往下走了两层,才见到了侍从室主任钱大钧,钱大钧等于是最高当局的私人总管,只要他在哪里出现,也就意味着最高当局就在附近。
钱大钧领着蒋百里和黄浩然来到一间小屋子的门口,从走廊里面卫兵都换成了侍从室的人员这个细节可以猜到,最高当局就在这个屋子里面。
钱大钧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声浙江官话:
“是百里和佑臣来了吧?快让他们进来!”
黄浩然和蒋百里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这间小屋子。
“参见委员长!”
“坐下!坐下!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不必如此客气!坐嘛!”
屋子里面的摆设很简单,由于空间很小,所以除了最高当局的书桌和书柜之外,只有一对绿皮沙发。
黄浩然和蒋百里就在这对沙发上坐了下来,蒋百里的坐姿很随意,而黄浩然只敢落着半边屁股,身子挺得笔直。
“到底是年轻人啊!百里啊!我们现在想这样坐一会都要腰酸背痛半天,不服老不行啊”
“是啊,委员长,这军姿仪容我都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今天黄军长倒是给了我一个学习机会!”
最高当局和蒋百里会心的笑了起来,黄浩然可不敢随便笑出声来,他不是蒋百里,没有在最高当局面前表示亲近的资本。
“报告委员长!卑职一直在军营里面,不是打仗就是训练,所以习惯了,让委员长和蒋顾问见笑了!”
蒋百里见黄浩然一本正经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又想偷笑,可是他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是来给黄浩然帮忙的,还是不要太随意比较好,于是蒋百里强忍住了笑意。
“佑臣啊!百里和我说过你屯兵国防线的建议,现在看来,你是对的!不是我不想采纳你的建议,实在是军情瞬息万变,总参谋部还没有抽调出足够的部队,日本人就大举增兵了,好在之前还是在吴福线上配置了几个师,所以现在暂时挡住了日本人,你从战场上刚下来,对前面的情况比较熟悉,你给我说说,以吴福线之坚固,能坚持多久呢?”
蒋百里想提醒黄浩然说些套话,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黄浩然一开口,就惊得蒋百里后背开始出汗。
“吴福线上的守军良莠不齐,日军投入的兵力又越来越多,卑职认为,就在明后两日,吴福线将被日军突破,最有可能的突破口是福山一线,常熟附近应该可以再多坚持两日,但也难逃被突破的命运。
最高当局看来也对国防线附近的战况做了功课,他没有因为黄浩然的分析而表示不满,反而是频频点头;
“很好!你说的都是实话!现在政府需要的就是实话!看来百里举荐你做南京城防副司令是对了!我再问你,你对南京现在面临的困境有什么想法吗?”
黄浩然的第一句话其实是在试探最高当局的心理底线,在发现了最高当局并不忌讳人家说起目前的失败局面之后,黄浩然终于可以大胆的表述他的想法。
当然,有些话是要适当的处理一下才能说出来的,毕竟,最高当局现在只是被糟糕的形势逼得放低了姿态,要知道最高当局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老头子秋后算账的本事那可是一流的!
“日本人要打南京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要是他们不打算占领南京,那么松井石根完全可以在国防线前面停下脚步,可实际上日本人并没有这么做!南京是我们的首都,所以一定要守!而且要守的越久越好!”
黄浩然的话简直就是按照最高当局的想法来说的,所以最高当局听得是心花怒放!
最高当局有些动情的说:
“对!对!必须守!一定要守!我带着总参谋部的人出城看了地形,最后一致认为至少可以守两个月!”
黄浩然在心里面冷笑!
还两个月!历史上南京只守了3天!从日本人发起总攻到唐生智下令撤军,前后不到72个小时!
不过在最高当局面前,黄浩然还是点着头陪笑。
最高当局以为黄浩然也同意他的看法,更是觉得畅快不已,要是别的将领如此表现最高当局还未必在意,可现在表示赞同的黄浩然!这就大不一样了!
要知道黄浩然对日本人的战绩可是胜多负少,有了他这个“常胜将军”的支持不亚于给最高当局吃了一颗定心丸!
最高当局觉得自己也应该给黄浩然吃一颗定心丸,他慷慨的说:
“佑臣!只要你能坚持到云南援军到达,我必将亲自带队给你解围!”
黄浩然还能说什么呢?这个时候合适说的语言也只剩下了这一句:
“请委员长放心!我誓与南京共存亡!”
不过这句话能有几分真心,就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
蒋百里见黄浩然在最高当局面前唱完了高调,知道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蒋百里只用了一句话就把最高当局拉回了现实之中:
“委员长!,这南京到底准备怎么守?是死守呢?还是留个活口?”
最高当局立刻意识到了理想只是理想,先不要说云南援军能不能到,光是要黄浩然坚守两个月都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样一个忠心的将军,丢在南京是不是太可惜了?
思索再三,最高当局终于说出了蒋百里和黄浩然等了很久的一句话:
“不是死守,有我的口令即可撤退!”
黄浩然和蒋百里在心里面同时松了一口气
黄浩然今天面见最高当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个,他兴奋的和蒋百里对视了一眼。
接下来,就该是要“尚方宝剑”的时间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盗贴的悲剧了,呵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