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河对岸的船只开始游动,李成的注意力并没有被这里吸引,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浮桥那边,这个时候大牛正带着他的盾牌营坚守浮桥,那些拥挤的流贼,硬是被大牛的盾牌营挡得寸步难进,厮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落水声,这种声音夹杂着。
“这些流贼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你看他们浮桥上的攻击方式,前面长枪兵和刀盾兵在攻击,后面弓箭兵在不停地抛射,运用非常得当啊!”李成评价着说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李成看这流寇的作战,就知道刘国能不一般。
李成的亲兵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观察入微,这些流贼却是不一般,不过这样强悍的攻击,他们视乎也难寸进,不知为何?”
“这是因为秦大人的盾牌营太过强悍,你看他们一个个身材如此魁梧,每个人的臂力都非常惊人,所以他们才配置这么大的铁盾牌,好让着铁盾牌可以跟龟壳一般,保护士兵的身体,而且这盾牌本身就是武器,这样的防御,正面对战简直无敌啊!”李成忍不住赞叹道,这么强悍的盾牌营,简直让他看的流口水。
砰砰砰
弗朗机铜炮开始嘶吼了起来。
十门弗朗机铜炮,发出来的铅弹,急速地打飞出去,有的打在了水面上,击起河面上巨大的浪花,有的则直接打中了船只,那些本来就是流贼在附近紧急搜刮的民船,本身就不堪一击,被击中的民船直接被打得粉碎,船上有些不幸的流贼,有的头脚或者其他肢体,直接被打飞了,残缺不全的尸体漂浮在江面上,很快江面就被染成了红色。
李成看那些炮兵们,发完一炮,立刻取出子炮,然后令一个士兵在放入一个填充好的子炮,插入捻儿,点火发射,就这么简单,就这么速度,这些弗朗机炮射成不远,但是射击速度却比他见过的红衣大炮要快多了,十门弗朗机炮而已,河面上不停地有浪花击起,不停地有流贼的惨叫。
“厉害,厉害!秦大人的家底真是厚实啊,难怪可以大败张献忠,佩服佩服,一个千户所而已,就有这般家当,啧啧!”李成内心羡慕不已,但是也想不通,这些家当秦翼明是怎么弄出来的,这样的配置,别说他们这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卫所兵,就是朝廷招募的队伍,恐怕也没有这么强悍的配置吧。
“大人,快看,还是有很多人过来了!”李成的亲兵指着河面上,这些民船还是太多,十门弗朗机炮显然阻止不了这些流贼渡河,眼看那些流贼快要接近的时候,火枪开始射击了,一排排的火枪,不需要瞄准,只需要射击,他们的射击速度也不慢,有的流贼在船上被打死,有的流贼躲在船舷下,可是还是被穿透的铅弹给打死了,因为这火枪太密集了,那些薄船板根本无法阻挡铅弹的攻击。
“一窝蜂准备!”杨九一大喊道,眼睛冰冷地看着那些靠近的流寇。
“射击!”杨九一大喊,身边的旗手挥舞大旗。
当冲在前面的流贼快要登岸的时候,李成正担心,这个时候杨九一一声令下,一窝蜂开始发威了,这画面更加让李成震撼,太恐怖了,那么多箭矢带着怒火直奔出去,一根根火舌在箭后亮着,还带着浓浓的黑烟,这么密集的箭矢,那些流贼想躲都没有地方躲。
“厉害,真厉害!这不就是吴璘的叠阵法的精髓么?”李成惊叹道。
“大人,什么是叠阵法?”亲兵问道。
李成看着战场上的硝烟滚滚,他们这个时候已经看不到河面上的状况了,不过那些火枪手还在轮射,于是转头说道:“当年抗金名将吴璘,在比较了金人骑兵和自己步兵的优劣后,发明了一种叫叠阵法的战法,每当战斗之时,以长枪手居于前位,让他们坐下 不得站立起来,其次是最强弓箭手,取跪姿待命,最后是神臂弓手。每次和金人交战,金人入方阵百步之时,神臂弓先发射,七十步时,强弓发射,如此一来,金人骑兵还未陷阵,就已经受到极大的伤亡,今天这秦大人的叠阵法较之当年吴璘的阵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这火力明显强了百倍,这样的战阵,我想即使蒙古人的骑兵正面也很难冲到阵前来吧!”
河面上的硝烟渐渐散了开去,这个时候很多船只已经开始往回撤了,他们面对的火力太过恐怖,这不是他们认知里的东西,他们惧怕了,很多船只都挡在河中间不敢动,没有撤军的鼓声,他们不敢回去,可是前面的敌人太恐怖,他们也不愿意继续送死。
刘国能看到这种情况,眼睛里爆出了血丝,今天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战马被对面勾引走了,现在自己的队伍又损失惨重,气地他捶胸顿足,愤恨不已。
“将军,下令撤兵吧,此时不宜再战!”
“是啊将军,我军士气低落,在打下去不仅有更大的伤亡,而且也怕士兵溃散啊!”
“混蛋,混蛋!”刘国能咬牙切齿,拔出战刀猛地砍在地上,疯了似的猛砍着,砍累了才缓缓道:“收兵!”。
鼓声响起,义军的士兵开始往回撤,可是这个时候,天空上那一根根带着火舌的长箭飞跃他们的头顶,开始在自己这边河岸爆炸起来,有的直接打到了在河岸观望的义军,那爆炸发出来的铅弹,将他们打城了筛子。身上一个个满是细小的黑洞,鲜红色的血液慢慢流出。
很多人都惊呆了,傻傻地在原地楞着!这是什么?怎么可以打这么远?
“撤!快撤!”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大吼了起来,随后义军开始呱噪了起来,撤退混乱不堪,丢下的尸体横七竖八,凄惨无比,整条河都已经变成了红色,尸体漂流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