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之间,显得很是沉重,刘健和他,都是先帝提拔起来的,他们已经习惯了君臣之间的那种信任和默契,可是而今这个天子,却只知道贪玩,身边又多是一些小人,且不说刘健,这谢迁每日都被气得就差吐血,他之所以萌生退意,是因为没有希望,觉得自己在这朝廷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天子的性格就是如此,任谁也无法改变,偏偏连储君都没有,若是朝中有太子,他和刘健尚且可以将希望放在太子的身上,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就当是辅佐太子也好,至少总还有一线希望,可是……
叶春秋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忙道:“学生只是尽力一试。”
谢迁只好深深地看他一眼:“贤侄要小心了。”
接着叶春秋被留在了谢府用饭,这儿的口味,竟带着江南的风格,叶春秋在这儿吃惯了北方的米面,总是不习惯,倒不是说北京没有米饭吃,只是遇到这儿的米多是漕粮,所用的米都是陈米,口味上总觉得差了一些。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叶春秋才告辞而去。
到了次日,叶春秋便带着他的小玩意儿入了宫,刚刚到了待诏房,便有宦官来请叶春秋去。
叶春秋而今几乎成了专职的伴驾,其余的翰林连轮班的机会都没有,起初是让人有点不满的,不过渐渐习以为常,没人来叫叶春秋,反而让人觉得不适应。
无论宦官来不来叫,叶春秋都要先征询郑侍学的建议,接着才会进入内宫。
朱厚照在暖阁里等他,显得精神有些疲惫,一见到叶春秋,情绪激动之下,却是先打了个喷嚏,方才道:“叶爱卿,你来得为何这样慢,让朕久等。”
叶春秋便道:“陛下恕罪,臣……”
朱厚照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好了,好了,不需要解释,你的小玩意呢,昨日可是说好了的。”
叶春秋便取出了自己带来的几件玻璃品,道:“陛下请看。”
朱厚照仔细端详着这玻璃,这玻璃无色,和琉璃的材质看上去有些像,却又完全不同,其中一个更是有意思,他凑在眼前看,竟发现所有的事物都变大了。
叶春秋解释道:“这是平面的玻璃,嗯,陛下请看,这玻璃表面平滑……”
“还有一个,这个是放大的玻璃,你看,这许多人眼睛都有些毛病,尤其是平时办公,若是能……”
“还有这个……”叶春秋拿出一个竹筒,神秘地道:“请陛下移驾到暖阁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