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声音让叶春秋浑身一震,心里想,万不得已的时候,只好揍人了,不过痛殴天子……会不会死的很难看。
叶春秋只好驻足,警惕地看着朱厚照:“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朱厚照的脸上已经有些烫红,却是很认真地道:“叶爱卿慢些走,小心你的伤。”
叶春秋长长出了口气:“谢陛下。”转过身,健步如飞,出了偏殿,外头日头很大,叶春秋感觉胸前血淋淋的,感觉自己的血快要流干了,却是一刻都不敢停留,脚步依然飞快,胸襟、领口处,鲜血浸染,然后湿哒哒的落在紫禁城里的青砖上,啪嗒,啪嗒……
等出了内阁的主殿群,叶春秋方才长长松了口气,这时候也顾不得去待诏房了,救命哪,血要流干了,赶紧回去敷药。
出宫之后,雇了轿子回到客栈,这时候,叶春秋已是脸色发白,忙是自己取了白药敷上,也没有气力顾忌其他,饭也没吃,直接睡下。
这一觉睡得很长,叶春秋次日起来时,伤口已经没有再望血,一方面是他身体极好,另一方面也是白药的功效,叶春秋很想告假两天休息一下,可是又担心天子吃了七八颗小蓝药丸,也不知如何,这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真是要去见鬼了。
于是忙是起身,洗漱之后便动身到了翰林点卯,翰林院里却撞到了戴大宾,戴大宾居然也回翰林当值了,一见到叶春秋,便喜上眉头道:“有惊无险,呵呵……对了,还要恭喜你,想不到几日不见,叶编撰就入宫待诏了,我而今在文史馆里做事,嗯,每日对着实录发呆,有些枯燥。”
叶春秋很是惊喜,忙道:“至少可以心无旁骛,总比去南京的好。”
戴大宾点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昨儿,焦黄中放出来了,焦公上书弹劾了焦黄中,说他任性胡为,不堪为用,据说要将他贬去南京。”
叶春秋愣了一下,老子弹劾儿子?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是焦芳的苦肉计,与其让焦黄中在厂卫中待着,不如让他去南京,这叫壮士断腕。
叶春秋倒也不介意,似焦黄中这种人,本来太后只是敲打的意思,不可能完全不给焦芳一丁点的面子,现在这个结局,谈不上好坏。
只是去了南京,想要重新回来却又得几年后了,人生有几个几年,仕途上这么一耽搁,影响的可就是一辈子。
假若当初焦黄中顺风顺水,考中状元进入翰林,以编撰的身份入宫待诏,那可能十五二十年之后,就有进入内阁的希望,至不济也是个部堂里的尚书、侍郎,而因为没有中状元,资历就差了许多了。
他们退而求其次,以庶吉士的身份去待诏房,可能二十年之后,操作得好,或许有机会能成为尚书,而如今,一旦去了南京,只怕尚书就成了他的天花板,这辈子也别想进入最核心的权利圈了,现在那位焦公,多半也就希望这个儿子能做一个封疆大吏,成为布政使就已满足。
也就是说,焦黄中已经不在这个起跑线上了,他的前途已经有限得很。
叶春秋笑了笑,没有和戴大宾躲在背后说什么闲话,只是约定时间下值聚一聚,接着叶春秋到了卯房点卯,便和郑侍学入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