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高明。”
钱谦抿了抿嘴,风淡云轻的样子:“赶紧去上报,咱们悬赏了二百两银子,招募了大夫为弟兄们看病,得赶紧让都司拨诊金来,一刻都耽误不得。不,不,还是二百五十两吧,真是头痛,近来手头紧……该死的婆娘,就晓得打叶子牌,日子没法活了,索性剿贼的时候死了干净。”
叶春秋回到了同济堂,将七十二两银子搁到了舅父面前,孙琦吓了一跳,整个人像是触电一样,张大了嘴老半天才期期艾艾道:“这……哪里来的?”
叶春秋将自己去领悬赏的事说了,孙琦吓得面如土色,老半天回不过劲来,就这样呆坐着,一动不动,看着桌上的银子就好像蛇蝎一样。
等他回过神,满是惊恐道:“春秋,你惹大祸了,海宁卫的赏银你也敢要?你……你这是与虎谋皮,那海宁卫,吃人不吐骨头的,何况……救治伤兵,哪里能做到药到病除,一旦给了他们口实,他们能将我们生吞活剥了,哎……你来宁波才几日,不晓得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叶春秋抿抿嘴,智珠在握的样子:“舅父放心,何况,现在同济堂已经最糟糕不过了,情况再坏,能坏到什么程度?”
孙琦只是拨浪鼓似得摇头,脸上的惊恐没有减少半分,哀叹连连:“不不不,这不同,筹措不出银子,同济堂大不了就没了,固然你舅父现在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可是即便是去码头做脚夫,总不至于饿死,事在人为;可是招惹上海宁卫,却可能丢了性命的啊,这些人可不好惹。”
叶春秋挠挠头,犹豫了老半天,本想说其实我看那老丘八虽然脸皮厚了一些,其实还挺和善的。不过这话他不敢说,舅父在气头上,叶春秋为了给他信心,便精神振作道:“舅父,到了如今银子想退回去也难了,既然如此,明日伤兵就来,我们无论如何,想法子救治才好,其实那些伤兵都是刀伤,只要寻到良药,也保准他们挑不出刺来,若是这一次救治的好,同济堂也可在宁波城里扬名立万,到了那时,生意更好一些,其他的银子就有着落了。舅父你信我一回吧,对了,现在治疗刀伤,用的是什么药,请舅父指教。”
孙琦这次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这外甥信心满满的去领了悬赏,居然不知道刀伤如何救治,这是要完啊。
不过孙琦是老实人,又念在叶春秋是自己新认的外甥,何况叶春秋本心不坏是为了同济堂好,他只好捋着胡须忧心忡忡的道:“大抵是草灰止血,再敷以三七等药……”
呃……很普通的治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