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霸先心中有诸多想法当然一个都不会说给部下听,这种让部下拼命的打算怎么能让他们知道,谁都担心有一天轮到自己拼命。
重新回到大厅坐定的陈霸先,看向侯二的目光柔顺不少:“侯二,既然你入了我门下,我给你取名陈侯尔,过去那个侯景义弟已经与你无关,你当重新做人。”
改名无所谓,反正侯二这个名字是侯景随便取的,早就让他腻歪了。
他自认为性格是油了些,二了些,但也不愿意天天写在脸上。
他也听过什么杨二、李二,那都是人家的小名,小时候叫贱些好养活,不像他大名小名都是这个。
“谢义父赐名,但是侯尔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虽然义父如今只是南野县伯,但是侯尔认为义父当志在天下,而非一侯一伯的得失。”陈侯尔态度诚恳。
陈霸先笑骂道:“不得胡说,神器岂是我陈家可以觊觎的,以后不得胡说。”
鬼才会相信,侯尔心中轻笑一声,面色不变:“请问义父接下来的打算?是直接破贼吗?”
冼珍一个上午只是看两人对台戏,早就有些不奈,况且蛮人女子到底直爽一些:“有了黑火药,取李仕迁易如反掌,陈公是不是破贼直入建康勤王?”
陈霸先心中虽然不爽,面上不动声色:“侯贼不过是乌合之众,只是杀二十万头猪狗尚且要费一番功夫,当年百万勤王军围城建康而未立寸功,我已跟湘东王殿下约好进军计划,待王僧辩将军击败贼兵主力,我当挥师与之会合,一举克复旧都。”
冼珍再不敢轻易开口,她很郁闷,她并不在意谁做那个位置,只要坐位置的那个人能保她一方族民平安,她也就满意了,但是话说出来总要好看些,那些先生夫子不是这样说的嘛,怎么就弄巧成拙了?
陈侯尔急忙开口帮衬:“义父恐怕误会冼夫人了,侯尔有个建议给大家参考,我想和蒨蒨兄长回建康,一可以保义母昌弟安全,二可以为内应,在恰当的时候夺城响应义父,义父定能夺克复京城的首功。”
这个狗侯二,该来的还是来了,陈蒨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叔父,侯尔贤弟此计甚妙,蒨儿也着实担心叔母的安全,能回建康做些帮衬,心中才会安稳。”
陈霸先摇摇头,陈蒨一颗揪着的心顿时起了波澜,似乎柳暗花明又见转机,他耐心等着叔父下文。
“你们回建康还是有必要的,我怕侯景会杀昌儿母子泄愤,至于夺城作内应就算了,风险太大成功率太低。”
陈蒨反应极快,立刻拍胸脯保证使命必达,让叔父放心将叔母堂弟的安危放在他身上。
陈侯尔不介意被陈蒨抢功,陈霸先这样的老头就算当了皇帝又能有几年好活,书上写着是三年还是五年?要搞好关系当然还是考虑蒨蒨兄这个二皇帝,如果可以他都愿意舍下一身剐爬上二皇帝的龙床。
陈霸先不愿意借着黑火药迅速解决李仕迁,除了不愿意可能让王僧辩觉得他抢攻外,也不愿意过份暴露实力,更不愿意将家当拼掉。
王僧辩的家当都是湘东王的,打没了都没关系,最多挨一顿训或者再关一次牢房,只要萧绎还用得到他,他的安全就无虞。
陈霸先的不一样,一兵一卒都是他的心血,打没了就没的,多打一个城还要遭嫉恨,太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