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松听说他是浙江市舶司提举高振辅,立即十分不客气的踢了他一脚,然后让他蹲在地上。谁都知道陆九在浙江受了重伤,侥幸逃得一命,偷袭背后的黑手都说与这高振辅有关系,现在此人就在眼前,他如何能绕了这厮?
高振幅好像大卫奇怪,看看李信又看看牛金松,然后整个人又转向了那胖子。
“你,你们在试探我吗?郑鸿魁就不是他吗?”
高振辅伸手一直,直指向面前的胖子。
顿时,那胖子整个人呆在当场,脸都绿了。气急败坏的骂高振辅:“你这蠢货,如果不是你老子怎么可能暴露!”
眼见着身份暴露,郑鸿魁也不再继续伪装那唯唯诺诺的小人,跳脚大骂高振辅。这时高振辅也来劲了,这几日没少受郑鸿魁的欺侮,也不甘示弱跳脚跟着大骂起来。
“姓郑的,你带着船队攻击浙江沿海是要造反吗?还有,我听说萧山的倭寇也是你们勾结来的,难道你们郑家要反叛朝廷不成?”
这个罪名指控可是不清,一旦坐实了是要诛族的,而且十分不幸的是,高振辅所言句句都是实情,如果高振辅狗急跳墙将以前所有的秘密勾当都和盘托出,焉能还有自己活路?
郑鸿魁这时才后悔往日里太过嚣张刻薄,得罪了这个小人,才有今日这一劫难。也是因果报应了吗?不过,他并不甘心,反而针锋相对:“休得信口雌黄。郑家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这次来杭州也是听说倭寇进犯,特来助战。”
郑鸿魁瞪着眼睛说瞎话的水平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张嘴就来,高振辅说一条,他驳斥一条。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不相上下,反倒是李信等人在一边看了场精彩的大戏。
李信暗想,这高振辅与郑家早有勾结是毋庸置疑的,而今他揭露郑家此前的重重龌龊,里面纵然有添油加醋的地方,可能也至少有半数以上属实,看来今次是真的逮到大鱼了。只要拿到郑芝龙造反的供词,三卫军就可以水陆并进,双管齐下对福建大举进攻。
所以,李信并不急于打断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相指责,他要堪堪这两个家伙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没准就能收到奇效呢!果不其然,郑鸿魁忽然对李信道:“镇虏侯,高振辅他在浙江市舶司提举任上,勾结前福建巡抚张肯堂贪墨银子上百万两,我检举!他的很多丝绸都是经荷兰人与弗朗机人之手发卖出去的,真正交到朝廷府库里银钱,不过其利十之一二!”
高振辅如堕冰窟,自己这些罪行如果被揭发出来,哪里还会有他的活命?脸色顿时如死灰一般,矢口否认。
“你,你血口喷人!我有多大的胃口能吞下百万两银子?”
怎么又冒出了个张肯堂?现在这张肯堂已经不再福建为官,所以高振辅失去了后台,可能这也是他急于与投靠郑家的原因,如果背后没有一个庞大的势力支持,以他一个小小的市舶司提举,怎么可能安然坐享那贪墨到手的百万两银子呢?
不过世事总是事与愿违,郑家还有向郑鸿魁这样的蠢猪,生生成了猪队友,如果不是他的贪婪与失误,他们此刻的下场也不至于如此。
“好!本帅就给你们各自机会,将你们知道的都从实招来,招的好,本帅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有了李信的这个承诺,高振辅不肯轻易相信,质疑道:“卑职,卑职敢问,镇虏侯此话可作数?”与高振辅不同,郑鸿魁则更加直截了当。“我们这里说了,你再反口,我不是傻吗?”
李信笑道:“本帅在此立誓,在场诸位都是见证,如果有违承诺,天地不容!”
虽然李信信誓旦旦,两个人还是心有怀疑,不过摆在他们面前的也仅有痛快招供一途。保证生命安全的另一重反义就是如果不好好配合,没准就杀了他们。
李信一挥手,“将这两个人待下去,非别看押,一人派个书吏,将招供一一记录!”
打发完了郑鸿魁与高振辅,姚启圣嘴巴张的老大,久久都没能合上。他原本也之认为自己逮到的可能是个千总、守备之类的武官。哪曾想,今日活捉的竟然是郑芝龙的弟弟郑鸿魁,乖乖的个天啊!
李信看向姚启圣,和颜悦色道:“今日你表现不错,勉强算是合格了,三卫军欢迎你的加入!”
姚启圣有点迷茫,不应该是立功受赏吗?怎么才得了个勉强合格的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