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虽然口中发问可又不等瓦克达的答案,继而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阿玛此前不是问过你么,李信凭什么放你回来奔走沟通,而不是放何洛会回来,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瓦克达摇头道:“瓦克达愚钝,实在想不通此点,或许是李信赌徒的心理在作祟吧!”
岂料代善摇头摆手道:“瓦克达啊,你这就小看李信了,你想想阿玛是如何被你说服的?如果此事对我两红旗没有绝对的好处,阿玛又岂会兵行险招?至于那何洛会,别忘了此人本就是正白旗下的章京,若是让他回来,此人没有理由和立场为咱们两红旗奔走。”
闻听此言,瓦克达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不过代善却是另一幅表情,喃喃道:“若不是两军敌对,阿玛还真想见见这李信究竟是何方神圣。”
“阿玛,天色不早了,咱们抓紧赶路吧,晚了怕是明日此时也到不了盛京!”
谁知代善却道:“谁说咱们要去盛京了?”
“不回盛京咱们却去哪里?”
代善提起马鞭一指西面,“去广宁!”
瓦克达大惊,忙询问代善为何不去盛京而往广宁去,代善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别忘了眼下皇位更迭,形势瞬息万变。看看汉人的历史,每逢改朝换代,兄弟相残父子厮杀屡见不鲜,你我父子只带着几百甲兵往盛京去,一路上少说也有数百里,任何不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而去广宁则不同,此地兵将不多,却有一座完备的坚城,正好可以踞城而守。只等,只等萨哈璘率领两红旗大军自南向北,你我父子便可一举重新掌握大军的指挥之权。”
“阿玛明鉴!”
只可笑索尼还在做着他的春秋大梦,代善大笑连连,催马加速,哪里还有半分龙钟老态?代善忽觉身后有异,回头看去却见瓦克达一脸的沉重。
“如何?还在担忧什么?”
瓦克达迟疑了一阵,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他们,他们毕竟也是八旗满人,就此除了去,是否……”
“是否于心不忍吗?糊涂,留着他们才是祸害。如果多尔衮一定要执意夺权,必然会与两红旗产生正面冲突,到时候难免两败俱伤,血流成河。如今有人站出来,愿意做这把刀,难道不是我大清之福吗?”
瓦克达闻言点头,却仍旧是一脸的忧虑,“瓦克达担心李信不能打败他们。”
代善却对此毫不担心。
“你啊,本以为你有长进了,没想到看问题还是这么鼠目寸光,你当李信在城中的一万多人都是摆设吗?更何况,行营之中还有阿玛留下的内应,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如果这都不赢,他李信早就死在战场之上了。”
瓦克达在说服代善的过程中,其实一直是心怀疑虑的,但奈何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想说后悔以及各来不及了,他所能做的只能是被命运推着向前,再向前,根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瓦克达一挥马鞭,随着清脆的鞭响,战马臀部一条清晰的鞭痕,战马希律律一声怪叫向前梦窜了出去。代善紧随其后,他总觉得瓦克达的心里还隐藏着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清军行营,代善走后索尼于当天下午就召集了所有军将,决定加紧攻城节奏。至于采取的方式仍旧以蚁附攻城为主,不过却不能用旗人,跟随大清军作战的有许多汉奴,他们除了负责营寨的整修以及各种辎重运输外,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在最关键时刻蚁附攻城。
代善之所以没有选择蚁附攻城,是在担心伤亡过甚,虽然是汉奴,但毕竟是劳力,损失一个便少一个。但索尼便不同了,他现在初掌军中大权,急于取得功劳以证明自己,自然就不会在乎些许汉奴的性命。
直到掌灯时分,索尼才讲各旗的军将打发走,走了两红旗的旗丁甲兵以后,眼下包围锦州城的人只剩下了两白旗、两黄旗与两蓝旗的旗丁甲兵。
虽然少了两旗,有六旗之人也足够了。两蓝旗很容易就可以镇抚,两白旗有些棘手,但在他的铁腕震慑下,明面上已经没人敢于违抗军令。索尼举着烛台在锦州的城防图前仔细的查看,心里默念着攻城的步骤。
此前锦州城被清军攻破,因此索尼的手中才会有锦州的城防图,不过思量一番还是难觉轻易便可一鼓而下。
“主子,鄂尔泰求见!”
索尼的规矩严,自掌权以来,就算是自己的亲兵未经请示也不能随意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