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这种提防,反而会恶化彼此的关系,使魏天子产生不好的想法。
但是,如果仅仅只是将玉珑公主送到商水县,这倒不至于引起魏天子的反感,甚至于,近段时间,恐怕魏天子也不想看到玉珑公主。
只是这样一来,沈淑妃的安危赵弘润就不能保证了,毕竟今日的魏天子,情绪着实有些反常。
可能是看穿了儿子的顾虑,沈淑妃摆摆手,笑吟吟地说道:“润儿,你不用担心为娘,为娘与你父皇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多多少少已了解他一些,不会有事的。……为娘只是担心你跟玉珑。”
“担心孩儿?”赵弘润闻言哂笑一声,仿佛夸耀般说道:“孩儿这边娘你不用担心,如今的孩儿,可不是三年前,纵使是父皇要惩罚我,也得按照规矩来办,更何况,孩儿跟老头子的政见一致,几乎没有什么对立,他不可能会惩戒孩儿的。……待会儿,孩儿就到垂拱殿,跟老头子来场阔别三年的『男人与男人的对话』。”
见赵弘润一口一个老头子来称呼他父皇,称呼魏国的君王,沈淑妃哭笑不得。
“你还未弱冠,还男人与男人的对话……”沈淑妃瞥了一眼儿子,似有深意都说道:“成家立业方才算是男人,你若有本事的话,早早让为娘抱上孙子……”
一听这话,赵弘润满腔的豪情顿时化作泡影,他苦笑一声,没敢接茬,而是迅速地岔开了话题:“娘,如今当务之急可不是您能不能抱上孙子的事啊。”
『臭小子……』
沈淑妃白了一眼赵弘润,随即望着怀中的玉珑公主,点头说道:“你有这自信,为娘倒也放心了。至于玉珑,为娘也觉得她暂时莫要再进出宫中为妙……”
说着,她见怀中的玉珑公主脸上露出惊惧之色,仿佛在害怕什么,遂连忙又宽慰道:“没事的,孩子,那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老一辈的恩恩怨怨,与你们小辈何干?等过些日子,待你父皇想通了,也就没事了。”
“……”玉珑公主默不作声,可能是逐渐有些开始抵触魏天子。
这也难怪,毕竟她此刻脑海中,仿佛不停地回放着那一幕其父杀死其母的回忆,让她痛苦万分。
在凝香宫呆了片刻,赵弘润让众宗卫们先将众女包括玉珑公主都带回肃王府,而他自己则仅仅带着宗卫长卫骄,来到了垂拱殿。
而魏天子似乎也早知道赵弘润会来垂拱殿,早早地便将三名中书大臣以及垂拱殿内的伺候太监遣散了,身边就只有大太监童宪。
迈步走到内殿,赵弘润向魏天子拱手施了一礼,随即嬉皮笑脸地说道:“儿臣忽然想起,三年前,儿臣似乎也与父皇有过一次男人与男人的对话……那次,是儿臣赢了!”
魏天子原本紧绷着着脸,可见面前这个儿子嬉皮笑脸的,他绷紧的面色亦徐徐放松了些,淡淡说道:“吾儿今日所谓的男人与男人的对话,就是为了奚落朕?还是说……”他看了一眼赵弘润,淡淡说道:“……想借这个机会,再赢朕一次?”
言下之意,他这是在旁敲侧击地询问儿子,是不是决定继续追查『萧淑嫒』这件事。
而听闻此言,赵弘润却笑了起来:“这是机会?……啧啧啧,倘若说这是机会的话,那岂不是说,儿臣已错过了好几个能赢过父皇的机会?喏,比如说,暘城君熊拓曾经就告诉过儿臣某些事,而砀郡游马的幸存者,也曾向儿臣透露过一些……其实儿臣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机会呢。”
『……』
大太监童宪愣了愣,随即原本有些担忧的老脸,逐渐展露出几分笑容。
而此时,魏天子脸上亦露出几许淡淡的笑意,模凌两可地问道:“呵,看来吾儿知道的事还真不少啊……啧啧,怎么,这会儿顾忌父子情谊了?呵,把你老子整得灰头土脸的,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么?”
在宗卫长卫骄低头偷笑声中,赵弘润耸了耸肩,坦然地说道:“同样是灰头土脸,也有区分,有的无伤大雅,有的嘛……啧啧,真把自己老子弄得太过于狼狈,儿臣脸上也挂不住啊。”
听闻此言,魏天子深深看了一眼赵弘润,指着赵弘润对童宪笑道:“听到了么?这么多年来,就今日这句话最中听……”
童宪闻言笑着夸赞道:“今时不同往日,今日的肃王殿下,早已不再是当年宫中的小恶霸了。”
『小恶霸?』
赵弘润嘴角牵了牵,在旁,宗卫长卫骄忍俊不禁。
而此时,魏天子已将目光投向赵弘润,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了起来:“那么,弘润,你怎么看待呢,对于……萧氏余孽。”
『正戏来了!』
赵弘润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