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本军人都很自负、很傲慢,顶尖的狙击手尤其如此。以对面那个狙击手为例,如果五颗子弹还没完成暗杀两个人的任务,对他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因此,出于自信和自负的心理,他应该只会带一个弹夹。”
崔杏芝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又问:“假设你的猜想是对的,那个鬼子确实只剩下两发子弹了,你有什么办法将他这两颗子弹消耗掉吗?”
周湘龙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只能想到一个作死的笨办法,就是我主动跃出这个沟坑,在外面的草地上奔跑或者翻腾,让那个鬼子朝我开枪。
“如果对方果真只有两颗子弹了,再加上运气好的话,我可能只受伤不会死;但如果运气差,或者对方多带了一个弹夹,那我必死无疑。
“在我吸引对方火力的时候,你千万别露头,就在这沟坑里趴着,同时注意听上面的枪声。若两声枪响后,对方没有再开枪了,证明他确实只剩两颗子弹了,你就可以提着我的手枪冲出去,那家伙肯定会逃走。
“届时,你不要去追赶他。如果我还活着,你骑马送我去临蛟镇韩家诊所。请我岳父救我。然后你不要有片刻停留,立即上山送赎金,估计还来得及。若我死了,你就别管我了,马上上山去救你弟弟。将你弟弟救出来后,你再来给我收尸。”
崔杏芝听到最后那几句,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一把扯住他的手臂,抽泣着说:“不行!绝对不行!你刚刚说了,对面是个狙击高手。你如果主动暴露自己去吸引他开枪,必死无疑。我不许你这样做。”
周湘龙安慰她说:“对方虽然是个狙击高手,但我身手很好、动作敏捷,只要在上面以曲线路径奔跑,或者在地上翻滚腾挪,他不一定能够打中我。我思来想去,要想救你的弟弟,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
崔杏芝眼里的泪水更加汹涌,用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臂膀,拼命地摇头不许他这么做。
周湘龙正想强行挣脱她跃上去,忽见沟坎上出现了两个马头,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伏在沟坑里的两个人,两张马嘴还在一动一动地咀嚼刚刚啃到嘴里的青草。
周湘龙看到这两个马头,脑海里灵光一闪,猛然想到了一个反杀敌人的主意。
于是,他转头问崔杏芝:“你这匹马骑了多久了?听你的话吗?”
崔杏芝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抹了一把眼泪,抽抽噎噎地答道:“这匹马我骑了三年了,很听话的。”
“好,我们同时打唿哨,把两匹马引到沟坑里来。”
说着,他把右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一环放到嘴边,冲自己那匹蒙古马打了一个唿哨。
那匹马听到哨声,很乖顺地从沟坎上下来了,用鼻子在周湘龙的脸上亲热地挨擦着。
崔杏芝骑的那匹母马见公马下来了,不用崔杏芝呼唤,也主动跟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