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用畏怯的目光看了谭澜一眼,迟疑着不敢开口。
崔勇刚察言观色,知道李欣心有顾忌,喝道:“李欣,你不用怕,只管说出那个人就是。我和贾局长都在这里,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
李欣吞吞吐吐地说:“刚刚那个劫匪带着王立书路过五号囚室,我听到王立书称呼那劫匪为‘谭队长’,还问外面接应的人是不是石柱寨的兄弟、是不是同志——”
“放屁!李欣你个王八羔子,你仇恨老子把你抓了,所以便血口喷人想陷害老子,是不是?老子一脚踢死你——”
谭澜气得脸色煞白,冲上去就想抬腿踢李欣,却被崔勇刚横身拦住。
“谭澜,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想狡辩吗?”
崔勇刚冷冷地呵斥了谭澜一句后,转头看着贾端方说:“贾局长,照理来说,这种杀人劫狱的案子,应该由你们警察局侦查破案,我们保安团无权干预插手。
“但是,今天这案子很特殊。首先,劫匪劫走的是省保安处点名提送的红党要犯,我们保安团也担着很大的干系。若不能及时侦破,我这个团长很可能会受处分。
“其次,从目前的人证物证来看,谭澜有重大作案嫌疑。而他又是你们侦缉大队的大队长,是你们警察局侦查案件的主要负责人。这个案子若由你们主办,就是自己查自己,肯定不合适。
“因此,我想由我团特务连来侦办这个案子,不知贾局长意下如何?”
贾端方知道崔勇刚名义上是跟他商议,但实际上是没多少商量余地的:这个案子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涉及到了红党,保安团完全有权力参与甚至主导案件侦办工作。
另外,王立书是省保安处点名提送的红党要犯,且侦缉大队长谭澜又是重大嫌疑人,在这种情况下,由保安团来侦办这个案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至此,他无奈地点点头说:“崔团长,就按你的意见办吧!不过我还是要强调一点:虽然目前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谭队长,但我仍不相信他是劫匪。
“希望崔团长和邹连长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在办案时放开思路,考虑一下其他的可能性,不要只盯住谭队长这条线索,导致真正的案犯逍遥法外。”
崔勇刚皱皱眉头,不满地说:“贾局长,我的特务连也不是吃干饭的,在办案方面并不比你们侦缉大队差,用不着贾局长费心指点。
“至于谭澜到底是不是劫匪,只有调查清楚以后才能下结论。他若真是被冤枉的,我们自会找出真凶;倘若查出他确实是劫匪,也希望贾局长不要有同情怜悯之心,更不可包庇袒护。”
说到这里,他对邹佑生一挥手说:“邹连长,把嫌犯谭澜带上,我们回团里。”
谭澜此时已百口莫辩,预感到自己大祸临头,身子开始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任由邹佑生给他戴上手铐,迈着踩棉花一样轻飘的步伐,被邹佑生拖着往上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