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虽然觉得沈溪的话有些不靠谱,但仔细想了想,如果自己只是在沈溪身边打下手,的确没资格争取什么,但如果是他出谋献策取胜甚至胜败关键也在他身上的话,那要取得战功、获得朝廷嘉奖就是轻而易举的神情了。
谁都知道沈溪在朝中地位如何。
皇帝对沈溪绝对信任,这意味着谁能帮到沈溪,谁就是大明功臣,他唐寅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虽然唐寅对沈溪的话半信半疑,但也只能选择相信,前去王陵之军中报到。
王陵之勇猛有余智谋不足,适合给人当副手而不是主帅,这次有了唐寅,王陵之终于可以当回主帅了,不过谋划的责任全都落到唐寅身上。
……
……
军中简单吃过午饭,沈溪派来的向导也到了,很快这支由唐寅和王陵之统领的骑兵队伍便出发。
渡过刁河后,这支部队顺着官道向西南的光化城狂飙急进,看起来是为全军打前站,实际上半道便抄小路赶往党子口,日落前已经绕到汤山和三尖山后的谷地……后世这里是三江口水库库区所在,此时已经有二十多名沈溪安排的斥候等候在这里。
纵马狂奔一下午,唐寅双胯都快磨出血来了,但他始终咬牙坚持,立即和王陵之夫妇一起,骑兵变步兵,一行千人跟着向导和斥候上山,入夜前已经顺利登顶。
山顶这里已经准备好了火药、桐油、干柴等引火物,唐寅在佩服沈溪手下做事得力的同时,立即让王陵之指挥手下,顺着山脊部署火场,到戌时末已经布置好一条长约两三里的火线。
各处纷纷前来汇报火场已布置好,唐寅微微松了口气,让兵马散开,等候号令下达便放火。
唐寅不知朱山的真实身份,做事时发现朱山总是跟在自己身边,不由有些心烦意乱。
等朱山去检查准备情况时,唐寅找到王陵之,问道:“那个田山将军怎么回事?为何总跟着我?”
王陵之有些惭愧:“唐先生别见怪,田山她……敬重唐先生的本事,这里黑漆漆的她担心你出意外,所以近距离保护。”
唐寅听到后不由皱眉,不过对方是一片好意,他也不能怪罪,只得道:“我身体还算不错,不需要人保护。”
就在这时,朱山回来,兴冲冲地对唐寅道:“火场已部好,人员全部到位,唐先生,咱是不是可以放火了?”
唐寅摇头:“还得等等……如今南北两翼的疑兵似乎还没到位,东面的埋伏圈也在成形中,我们要等信号送达才能行动。”
“是,是。”
朱山显得很兴奋,看着唐寅两眼放光,就像见到偶像一样。
王陵之毫不见怪,他知道朱山是什么性格,爱屋及乌,对能做沈溪军师的人完全就是一种盲从的状态。
本身王陵之跟朱山的相处方式也不是普通夫妻,对彼此都很尊重。
过了半个多时辰,王陵之有些坐不住了,想找唐寅询问,朱山连连劝说:“……别着急啊,大人说了听唐先生的,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呢?”
这话唐寅无意中听到,心里纳闷儿:“这是正常的上级和下级相处的模式吗?声名赫赫的小王将军,对这个田山的敬重未免太过了吧?难道他们是朋友?就算是朋友,也该分出尊卑贵贱才是。”
唐寅还在想心事,突然北方的天空中窜起一朵红色的焰火,“轰”地一声炸开,无比璀璨夺目。
紧接着,南方的天空也被绚烂的红色焰火点亮。
唐寅果断地一挥手:“时间到了,可以放火了!”
“是。”
朱山领命而去,很快一场山火,便以山顶为中心,顺着两翼的山脊蔓延开来,刚开始只有两三里宽度,但劲吹的西风迅速推波助澜,迅速向东边扩散开去,很快火场便扩大到四里、五里,一时间整座山都在燃烧。
放火部队迅速往西边山下撤退,由于风向的缘故,西边没有受这场大火影响,不过那些处于下风口的叛军就遭殃了,毕竟火势蔓延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烟尘的传播速度,很快叛军藏身的山谷就被黑烟笼罩。
唐寅下到山谷后,骑上一直蒙着口鼻的战马,抬头看着东方天空被山火映红,打从心底里佩服沈溪的临机应变能力。
“小王将军,前线战事有胡嵩跃他们支应,你不用太担心。”
回去的路上,唐寅见王陵之闷闷不乐,不由打马上前劝说一句。
王陵之没有回话,与王陵之并驾齐驱的朱山则笑呵呵地回道:“唐先生放心,他没事。”
这种解释越发让唐寅觉得王陵之跟朱山关系不一般,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又很茫然,因为他实在想不到那五大三粗而且嗓子浑厚的人居然是个女子,还是王陵之的结发妻子。
唐寅没多想,回去时一行没有绕路,直接返回刁河北岸的营地,此时沈溪已不在营中,进入营门,唐寅翻身下马,又是马九前来迎接。
“九哥!”
“九哥!”
王陵之和朱山都恭敬地向马九行礼,宛若弟弟妹妹见到兄长。
马九点头道:“大人正带兵前去平乱,暂时没回来,你们先去休息,要防备贼寇偷袭营地。”
“知道了。”
朱山很高兴,虽然这次她没做太多事,却是第一次上战场历练,显得很兴奋。
一身力气没处宣泄的王陵之却不甘心留在营地守家,朱山瞪了他一眼,随后硬拉着一起往属于两口子的帐篷去了。
马九看着小夫妻二人的背影,摇头笑了笑。
唐寅有些诧异,试探地问道:“马将军,那位……田山将军,是何人?”
马九一怔,随即好奇地问道:“相处大半日,唐先生尚不知吗?”
唐寅稍微一愣,不解地反问:“我该知道什么?难道这位田山将军也是哪位勋贵之后,在朝中有不一样的显赫地位?”
马九不想回答唐寅这个问题,避而不谈:“我家大人既未跟唐先生说,想来有原因,还是等大人回来亲自跟您解释吧。”
“故弄玄虚。”
唐寅抱怨一句,不过心中对王陵之和田山二人的好奇心更甚,迫不及待想找沈溪问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