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卿卿有意 向阳葵 6844 字 1个月前

这一整晚, 阿绥都恹恹的,跟个小尾巴似的哒哒跟在李寅后头。

李寅也惯着她, 只要手头上的事情空下来, 便抱着她。

陶芝轻声进来“娘子时辰不早了, 热水已经备好, 您现在沐浴吗”

阿绥缩在李寅身旁,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童, 纤细的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臂膀。

李寅冲着陶芝点点头,陶芝不再多话把阿绥交给李寅,便出去了。

李寅放下手中的笔, 牵着阿绥走到衣柜前, 单手开门, 拿了阿绥的衣物。

阿绥眼神随着他的动作起落, 看看他手里拿着的淡粉色亵衣亵裤, 再看看一旁净房的大门,檀口微张。

“很晚了,先去沐浴。”李寅揉揉她的头发又添了一句, “好不好”

阿绥还是很听李寅的话的, 乖巧地抱过衣服,仰头看着他“那你呢”

李寅薄唇碰了碰她额间的朱砂痣“我去楼上净房沐浴, 你出来的时候我肯定已经回来了。”

看着阿绥进了净房, 李寅才往外去。

沉着脸,垂眸看着陶芝。

陶芝恭声将李寅未进来前的事情告诉了他。

廊中灯火昏暗,辨不清李寅的神色。

难怪方才她心情如此低落, 想到她方才脆弱又惹人心疼的样子,李寅下颚微微绷紧,声线压低“进去看着点。”

陶芝应声。

沐浴完李寅穿了一件单薄的玄色寝衣从净房出来,走到露台上看了一眼天色。

这几日夜色浓郁不见繁星,天气也十分闷燥,估计着就快要下一场大雨了,收回目光李寅迈着沉沉的步伐往楼下寝室走去,这时阿绥还未出来。

“支呀”一声,净房门被推开,阿绥从里面跑出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已经靠坐在榻上的李寅。

陶芝急忙从净房跟出来“娘子,快把头发擦干,当心受凉。”

阿绥穿完衣服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就出来了。

李寅冲着陶芝伸手,把干巾子接过来。

阿绥看他动作便知他要做些什么了,唇边抿出一抹笑,乖乖上前坐在塌边。

李寅往她身上搭了些被子,才拿着干巾子熟练的动作起来,先将她发尾低落的水珠吸干,再慢慢拭干她的发顶。

她头发又短又细软,只再换了一条巾子,她的头发就已经快干了。

陶芝收拾了湿巾子,灭了一半的烛台才退下。

阿绥钻进李寅的被窝,因着他腹部的绷带已经拆掉,伤口也重新长合在一起,现在已经结了一层薄痂。

她便没有顾忌地贴上李寅暖和的身体。

李寅蹙着眉头搂紧她,明明天气已经转暖,她身上还是冷冷的,好像怎么都暖和不起来一样。

靠近李寅,阿绥才觉得安心了,面颊在他胸口蹭了蹭。

灯火昏黄,李寅仿佛都温柔了些,垂眸看着她安静的小脸“阿绥,那些人不值得放在你心上。”

阿绥睫毛颤动,努力抬走压在心底那颗大石头。

溢出一声“嗯”。

李寅揉揉她的头发“乖”

阿绥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攥着他的衣襟,声音又软又脆弱“郎君,你亲亲我。”

李寅知道她现在没有安全感,急需他的安抚,大掌托着她的脑袋克制地轻轻吻了吻。

原只打算浅尝辄止便停下哄小娘子睡觉,但怀里的小娘子的却急急的想要撬开他的薄唇。

李寅拉开距离,深邃的眼眸看向她。

阿绥嘴巴红彤彤的,满脸写着委屈不满,小脑袋往上抬着。

可怜见的,李寅忍不住又亲了上去。

阿绥披着毛毯柔弱无骨地缩在临窗的贵妃榻上,额间的碎发微微汗湿,面上潮红未退,多情的柳叶眼水光潋滟。

见李寅从净房出来,支起身,像他伸手,身上白色的毛毯滑落。

李寅目光幽暗的看着她套着自己宽大的玄色寝袍,暧昧又亲密,连着毛毯把她裹到怀里。

“给你拿寝衣过来换”李寅低声道。

阿绥红着脸摇摇头“不换,喜欢这件。”带着他的气味,她闻着格外欢喜和安心。

李寅眸子一沉,若不是顾念着她身子弱,怕是早被他拆吞入腹了,偏自己还主动撩拨。

“我那件寝衣是知语刚做的呢”阿绥软软的说道。

李寅想到上次也毁了她一件寝衣,温声道“改日赔了阿绥。”

小娘子柔柔一笑,李寅心里松了口气,他能感受到她此刻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他知道他的阿绥一向很好哄也很容易满足,只要他亲亲她,抱抱她,她就好像能开心很久。

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抱着她上了塌,修长的手指在她脖颈处摩挲,声音带着微哑“睡吧”

阿绥挪动了一瞬小脑袋,贝齿咬着红唇哼唧了两声。

李寅喉间溢出轻笑。

“郎君”

“嗯”

“郎君”

李寅垂眸“怎么了”

衬着月色,只见小娘子眼睛亮晶晶的,便知道她只是想喊着玩了“傻气。”

阿绥抱紧他“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这辈子,还有下辈子。”

李寅凤目微阖吻了吻她的发顶“贪心。”

黑暗中他的薄唇上扬,他也是这般贪心之人。

外头敲过二更鼓,知语见屋内的灯灭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就到了三月初六,万寿节,圣人于太极殿举办宴会,百官贺庆。

这日直到深夜才散了席。

轻风拿着李寅的大氅候在殿外,隔着人群看到了李寅,忙躬身上前将大氅披到他身上。

李寅身上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轻风小心觑了眼他的脸色。

李寅剑眉紧蹙,俊面泛红,虽看着目光清明但轻风知道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身后烛光辉煌,轻风扶着李寅下了石阶“郎主,当心。”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李寅靠在车厢里的软枕上,修长的双腿随意敞着,手指在眉头处揉捏。

酒后身体温度上升,再加上车厢内烧着熏炉,整个人都燥热起来,李寅伸手挑来窗帘,冷气窜进来才好了一些。

马车渐渐远离宫门,从朱雀大街拐入胜业坊坊门,街道瞬间安静下来。

寂静的街道只有哒哒的马蹄声作响。

夜色苍茫,忽然夜空中白光闪过,紧接着就响起几道春雷。

李寅心中一跳,对着车外骑着骏马的轻风道“让马夫快些。”

他虽此刻脑袋昏沉,但一听到惊雷声就惦记起阿绥,也不知她待在家里怕不怕。

“唯”轻风应声。

不一会儿,车顶便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李寅放下窗帘挡住倾斜而下的骤雨。

忽明忽暗的白光照着阿绥娇嫩精致的小脸。

阿绥此刻躺在被子里酣睡,平地一声雷,“轰隆”一声,被子下的小身板下意识的一跳,阿绥茫然仓皇的睁开眼睛。

知语举着烛台过来,见阿绥一脸受惊的样子,顾上身份,上前哄道“娘子别怕,是外头炸春雷,您继续睡,婢子在这儿守着。”

阿绥探身看向窗户,又有几道闪电滑过。

阿绥担忧的问道“郎君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娘子要等郎君吗”知语轻声道。

阿绥裹紧被子,点点头“嗯。”

知语闻言,举着烛台将内室的灯都点亮了。

魏候府守门的小厮见雨下得大,早早的就将门槛拿开了,马车进门后直接驶到了内院。

电闪雷鸣,回廊和院子中挂着的灯笼只残余了两三盏在风雨中摇晃。

明叔带着小厮站在廊下焦急地张望着,听到动静忙撑开伞往外走去。

小厮疾步上前打开车帘,李寅弓腰下车。

明叔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面上浮上忧色,一手扶着他一手高举着伞。

顶着狂风骤雨,一众人好不容易才走到回廊下,李寅衣摆已经被雨水溅湿,皂靴踩在石板上发出轻轻的嘎吱声。

进了正厅,明叔赶忙吩咐侍女去厨房煮醒酒汤,转身看着李寅道“郎主快些去洗个热水澡吧”

又许是知道李寅在担心什么,说完添了一句“娘子原先已经歇息了,但方才打雷的时候寝室又上了灯,奴已经让知语进去陪娘子了。”

李寅微微颔首,上了二楼。

明叔不放心,跟在了他后面,把他送到寝室。

隔着窗纱,灯火摇曳,与外面的狂风暴雨相比显得格外宁静。

一直隐隐胀痛的脑袋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安抚了。

阿绥在室内听到了廊中的脚步声,眼睛一亮往门口跑去。

知语坐在榻前的矮凳上都来不及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