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百(改错字)(1 / 2)

我妻福星高照 灰蓝 4623 字 1个月前

无论如何, 戒严总是一件叫人心中惶惶的事情。为了不惹麻烦,冯氏并没有把宋师竹嘴里的消息透露出去。

因此临近午膳时分,外头突然咚咚敲响的一阵门环声, 简直让宋家的门房吓破了胆。

在弄清楚来的人是李家的管事后, 门房才心惊胆战地放了他们进来, 直接就把人领到客院去了。

宋师竹和封恒一整个上午都呆在屋子里没有出去。

外头的大事影响不了九月的会试。封恒正在书案旁抓紧时间温书,宋师竹则是在整理这段日子各项收入支出。

屋里的气氛静谧而温馨。

宋师竹手里拿着一根毛笔, 将一项事先预备好的房屋租金从账本上划掉。

倒不是决定昧下冯氏给的房契这两日,她和二婶交涉了好几回,都没能让她改变主意。因着冯氏实在固执,宋师竹和封恒商量过后,便打算等到他们日后在京中置产, 再找借口还屋子。

封恒见宋师竹突然停下笔, 便把眼睛看过去,打趣道“舍不得了”

“你才舍不得”宋师竹立刻回嘴。

宅子就在隔壁, 位置这么好,以后家里堂兄成亲分家都能用上,她拿在手里实在觉得烫手。要不是二婶把事情上升到看不起她这个长辈的高度,宋师竹一定会拒绝的。她现在有的是钱呢。

说起来,二婶当真对她极好。他们搬进这座客院时,就连案上的妆奁都盛满了金玉首饰, 红漆螺钿衣柜里也都是她能穿的丝绸夏衣。做工衣料针脚款式样样精致,看着便知道是冯氏精心备下的,当然也没有少了封恒的一份。

她对封恒道“我桌案上, 就连一盒胭脂都是上等的。”京城物价这么高,就算先前二叔一家有些积攒,也抵不住这么花费。

她正想和封恒再说一说她在院子里的种种意外发现,外头便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封恒的小厮封印进来禀报消息。宋师竹见到他时还有些好奇“螺狮哪儿去了”

她和封恒两人相处时,外头不是螺狮就是秦嬷嬷,用的都是她使唤惯的人。封印和封平这两个小厮干的都是出门办事的事情。

封印镇定道“她去厨房提膳了。”

封恒突然看了自家小厮一眼,了然地笑了笑。这些日子他经常和宋师竹呆在一块,用得着封印的地方便少。再加上新买进来的封平虽然缺了半个手掌,在武力上却着实有些优势,封印最近应该被抢了不少活计。

封印确实是这么想的。

明明他才是跟着自家少爷从丰华县出来的

但现在就连封平那个傻大个都比他得用。

刚才他看到李家过来的管事,便热络地贴了上去,就指望着能多打听消息,在自家少爷少奶奶多得些脸面。

偏偏过来的管事口风极紧,封印一句都问不出来。

他正郁闷着呢,就听着宋师竹问了他身后的李家管事同样的问题“家里老太太可好,李先生和隨玉妹妹如何了,还有腾大爷他们怎么样了”

管事在宋师竹面前倒是一改先前的守口如瓶,十分爽快,什么都说出来了“我们家老太太和二老爷昨夜便进宫了,腾大爷也被委任了要事,家里如今由大少奶奶管着,二姑娘在一旁帮着,众位主子都是极好的。”

先前在船上,李家许多下人奴仆都得过宋师竹和封恒的恩情。若是封家下人打听,管事当然不需要给面子,可宋师竹相询便不一样了。看到他们无事,管事心里也是极为安慰的。

宋师竹听到众人安好,便放心下来了。

封恒突然出声问道“你怎么能过来,外头戒严解了吗”

管事答非所问,含糊道“先前腾大爷传话回来,说是得到午后才解禁,封举人且安心等着。”

这个时间点倒是和封恒猜的差不多,宋师竹忍不住一笑,接着就听到管事压低声音道,“两位别担心,腾大爷知道你们住平清坊呢,昨晚那些叛军,腾大爷都没放他们进坊里来。平民坊那边被烧死了好几十人,平清坊只死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小贼。”

宋师竹这才知道为什么她一声喧哗都没听到,原来是李腾在外头关照着。不过管事说的这些,也够叫她心惊胆战的了。相隔不到几千米的地方死了这么多人,宋师竹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见自己把宋师竹吓着,那人轻轻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封娘子一向心善,小的就不该在您面前胡说八道”

心里却是庆幸了一回他没有把石坝码头血流成河的话说出来,否则封娘子要是知道自己下船的码头不过几日就变了个样,肯定又要被吓到了。

宋师竹摇头道“与你无关”她定了定心,又拜托了他一件事。

这位管事现在能出来,说明李家手里肯定有些不同的权力,她便拜托他顺路去李玉隐那里看看,管事也答应得很痛快。

管事的态度这么利索,简直叫一旁的封印郁闷不已。

送完李家管事后,他便紧紧守在屋外,打定主意不随便离开。宋师竹看着他这么积极,想了想便给了他一个任务,叫他到冯氏那里跑一趟,把消息传递出去。

封印当下便乐呵地应下了。

等到封印走了之后,封恒才笑道“封印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想挣表现罢了。”

宋师竹不好意思道“我就是用惯了自己的人。”封恒对家事一向是个甩手掌柜,无论她怎么安排,他就怎么接受。

在这点上他们两人颇有默契,家里一向维持的是男主外女主内的格局。宋师竹也不愿意他在庶务上花费太多心思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是账目事务样样都要他过目出主意,一定会耽误他读书的时间。

不过封恒相信她,把家里内事全都交付在她手上,宋师竹对他身边的人也没有打压的想法。横竖不过是一个小厮,又不是丫鬟,她一点都不担心。

封恒听她嘴里一口一个放心,心里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对。

他回想着两人成亲这一年的日子,宋师竹似乎从来就没有担心他会做出不好的事。

琢磨了一下这个意外的发现,封恒突然便有些不是滋味。

若说刚成亲那时,宋师竹对他还有些好奇和矜持,可到了府城之后,两人朝夕相见,褪去那层新婚时的小心翼翼,两人许多事情都是有商有量,床笫间也十分和谐。

但就是太和谐了,他才会迟钝到现在才发现妻子对他好像少了一份情浓的热烈,就像春水一般细水长流,反应却总是十分平和。

宋师竹觉得封恒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别的深意,却领会不出他的意思。因着觉得不会是什么大事,她也没有多想。

午后,外头果然解禁。但经历了一早的惶恐不安,街上还是一个行人都没有,百姓们就跟乌龟一样,深深躲在自家的龟壳里不敢外出。

宋家门前却有一个京营的小兵,过来通知宋文朔明日大朝,接着不等门房多留,便直往下一户去了。

次日上朝后,宋文朔回来时便带回了一个消息。

昨日作乱的是皇帝的亲叔叔,当今吴王殿下。

宋文朔看到妻子侄女脸上都是迷茫,便把他打听到的有关吴王殿下的资料说了一遍。

吴王是先帝的亲弟弟,先帝去后在京城里虽然沉寂不少,可先前几十年却是京中一霸,十分蛮横,百姓都极为怕他。这位吴王一向不喜性情强势的嫂子,先帝在世时就屡屡跟章太后有冲突。

许是担心皇帝侄子龙椅坐稳之后,章太后会清算他先前的所作所为。吴王便脑子一抽,想着效仿草船借箭,来一招江船借刀,若不是宋师竹发现了,以皇家对李家的信任,还真有可能被他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