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地说了一大串的话, 也不管陆而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陆而旖在他的怀抱里, 好喜欢这个瞬间的时刻，能够变成永恒。

陆而旖很想问他, 记不记得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就在操场。两个人傻乎乎地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走，说着极没有营养的话题。

乔乔很快赶来，在见到陆而旖的时候, 眼泪唰地往下掉。

被另一个室友拉住了, 才没冲到陆而旖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

陆而旖从程纪年怀里退出来, 小声地和室友们道歉：“对不起, 让你们担心了。我就是睡不着, 想出来走走, 没发现手机刚才没电了。”

乔乔冷静下来，见陆而旖安然无恙，也就没再说什么。

觑了觑程纪年的脸色, 他沉着张脸, 分明是有话要和陆而旖说得模样。

识趣地拉着另一个室友离开, 没一会儿就找不见人影, 留程纪年和陆而旖两人慢慢悠悠地走着。

程纪年牵着陆而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陆而旖尝试过挣扎, 被程纪年用力攥住了，不允许她挣脱。

大概是他的掌心过分温暖，让陆而旖逐渐消散了反抗的情绪。

稍偏过脑袋看他, 他面上没有表情，更显得面部线条硬朗。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收回来，直视前方。

陆而旖不说话，走了一大段路，也没有人先行开口。直到陆而旖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在这深夜的校园里，尤为突兀。

程纪年这才开口，拧着眉，“几天不见，你真是长本事了陆而旖。”

语气中掺杂着的无可奈何，让陆而旖很是熟悉。

“上一回是抽烟，这一次是半夜跑出来吹风。来，你告诉我，你还要做什么”

陆而旖自知理亏，低着头没开口回答。

程纪年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伸手进口袋里，摸出两个暖宝宝。

陆而旖忘了是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和程纪年出门，他身上就一定会备着这样东西。

第一次见他从口袋里掏出暖宝宝，陆而旖还嘲笑他，一个大男生带暖宝宝出门做什么。

程纪年任由她嘲笑，把暖宝宝给她贴好之后，才用劲戳了戳她的脑门。

“还不是为了你啊”

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程纪年挡在陆而旖的面前。直接拉下她羽绒服的拉链，把暖宝宝贴在她的里衣上。

程纪年面上满是严肃和认真，手上的动作却温柔，仿佛在做一件多精细的事情。

陆而旖最怕他这副模样，让她完全招架不住。

复又帮她把衣服拉链拉到最上头，理了理羽绒服自带的帽子，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一张小脸干干净净的，只有眼下的一小片青黑，破坏了整体的完美，显得憔悴。

帽子上的一圈棕色毛领，愈发衬得她的脸小巧。

也不知道这个月她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每次见她，似乎都比前一次更瘦小些。

反正今晚跑出来找她，就已经跳出一个前男友的范畴了，不在乎再多说几句。

“能不能有一次听进去我说的话，你有气就是拿我撒气都行，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话是这么说，但他兀自念叨着，陆而旖就算没听进去，他也没得办法。

本以为陆而旖依然不会回应，意外的，陆而旖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凭什么说是因为你”

程纪年乐了，“分手之前，也不见你这样啊，别拧巴了成吗”

陆而旖没得反驳，实话就是这样，她情绪的起起落落都和程纪年有关。

闭上嘴，又让程纪年接着和空气说话。

程纪年唠叨的程度有增无减，陆而旖却不觉得烦，无端生出一种留恋。

又走过一段路，路口对流的风大，程纪年不动声色地和陆而旖换了位置，使自己尽可能地替陆而旖挡风。

他的动作那样熟练，让陆而旖片刻地失神。

暖宝宝的温度上升到一个固定值，温热传导进身体，让人感到很熨贴。

可以暂时记不得所有不愉快的事物。

距离寝室楼还有十来米的距离，程纪年忽然拉着陆而旖停下。

陆而旖的一只手被程纪年攥着，塞在他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衣兜里，听他说话的同时，下意识地揪紧了衣兜的内衬。

他说：“陆而旖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不要再继续折磨对方了。”

他说的是“吵架”，就好像他从来不觉得他们真正分手了似的。

陆而旖沉默着，程纪年就安静地等着她。

大概是夜晚让她内心变得愈加柔软，陆而旖几乎就要回答说好。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去，说了声“再说吧”。

程纪年倒也不气馁，低低回答一句行，“先回寝室吧，去泡一包三九，喝完就睡觉知道没有”

寝室楼外边，有一面是由铁栅栏围起来的，比实墙好翻很多。</p>

程纪年把着铁栅栏，减少它摇晃，让陆而旖更好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