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段路，又说了许多话，文心差点喘不过气来。她勾着身子歇了很久，才向婉华伸出手语气正式地道：“婉华，很高兴认识你。”

婉华手里还拿着药和纸笺，她把东西放进小手包里，疑惑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文心的指尖。

文心感觉指尖凉凉的痒痒的。她猜想婉华是没有与人行过握手礼，碰完指尖后又笑着冲婉华福了福身道：“我今天刚好有点事要办，咱们下次再见啦！”

“嗯嗯。”婉华也冲文心福了福身。

她以为文心就在附近办事，谁知道了别后文心上了另一路电车。

所以文心是看出她对北平不熟特意送她过来的么？婉华从包里掏出棕色的小瓶瓶，握在手里看了会儿又放回包里，转身朝相馆走去。

文心上了电车还朝婉华的方向望着。心里不禁想着，婉华那样美好的女孩子，该是怎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看到了婉华的发髻，如今新潮的女孩子会为了方便或者好看把头发挽起来，而传统些的家庭只有已婚女子才会挽髻。

婉华看着和她差不多大，至多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已经嫁作人妇，人生也失去了许多可能。

文心从婉华的穿着打扮上看得出她家境很不错。下次见面她想问问婉华，有没有想过来北平上学？

想到这里，文心又从后窗朝婉华望去。电车驶得慢，她看到婉华进了常珍相馆，也看到跟在她身后的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那两个人影她之前见过，却没太在意。

坐电车的时候她和婉华上的人少的头等车厢，那两个人上的人多的二等车厢。同时上车同时下车，现在又紧紧跟在婉华身后，不是图谋不轨的坏人又是什么？

婉华长得那样好看，衣裳也是富家小姐才用得起的好料子，又有种显而易见的初到北平的迷茫，真的很容易被坏人惦记上。

“师傅！麻烦停一下车！”文心拼尽全力大喊了一声，前面车厢的乘客都疑惑不满地望向她。

电车仍然朝前行进着。不知是司机师傅压根没听到，还是听到了不想理会。

文心冲到车门边，焦急地道：“您不停我就只能跳车了。”

司机师傅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嘎吱。车停了。

舍得坐头等车厢的不定是什么大人物，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