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贵妃番外(2 / 2)

贵婿 笑佳人 4054 字 9天前

入冬的时候,管事有事禀报,说门外有个伞匠求见,自称他手里有一把青纸伞,长公主肯定会喜欢。

青纸伞?

纯宁长公主心头猛跳,平复片刻,她懒懒地道:“带进来。”

两刻钟后,管事领着一个身穿布衣的高大汉子过来了。

纯宁长公主坐在厅堂主位,怀里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猫,她微微低着头,似乎在专心欣赏自己的宠物。

“长公主,这就是那个伞匠。”

管事说完,纯宁长公主才缓缓地抬起头。

管事身边,站着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男人恭敬地垂着眼帘,脸上下巴蓄了乌黑浓密的胡须,挡住了他半张脸。纯宁长公主看向他右边的眼角,隐约可见一条浅浅的疤。

是他,真的是他。

“伞呢?” 纯宁长公主漫不经心地问。

男人立即举起双手,上面托着一柄青纸伞。

管事接过伞打开,只见伞面上画了一幅湖景,湖上有艘游船,船篷前有个白裙女子手持青伞,回眸看来。其实那女子的五官并不真切,但她持伞回眸的动作却充满了灵韵,让人情不自禁地就觉得这一定是位花容月貌的美人。

“拿过来。” 纯宁长公主颇感兴趣地道。

管事忙将青纸伞送到主子手中。

纯宁长公主站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才隐在伞下,笑着对那男人道:“这伞甚合我意,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男人抬头,注视着伞下女人的身影道:“草民无家可归,希望在长公主府里谋一份差事,有口饭吃便可。”

纯宁长公主唇角上扬,轻声应允:“好。”

是夜,纯宁长公主躺在床上,满脑都是那把伞那个人,忽然,有人在外面叩窗。

惊吓过后,纯宁长公主立即反应了过来。

除了他,还能是谁?

她披上斗篷,轻步走到了窗边。

外面的人耳力似乎很好,知道她过来了,隔着窗子低声道:“长公主的丫鬟吸了迷香,今晚注定昏睡不醒,不知长公主可否赏脸,允我进屋一叙?”

纯宁长公主轻笑:“你好大的胆子。”

她人在笑,声音也带了笑。

顾济昌也笑:“我还可以更大胆。”

这话暗示了些粗鄙的意思,可纯宁长公主并不在乎。

她养大了女儿们,也为女儿们找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夫婿,作为母亲,她问心无愧了。

如果没有顾济昌,她会孤独老死,但,这里有一个等了她二十年的男人,因为这个男人,纯宁长公主不想再孤独。

她踮起脚,缓慢却坚定地开了窗。

顾济昌利落地翻了进来,落地之后,他关上窗,转身。

没了星光,屋里一片漆黑,高大健壮与娇小纤细的两道身影近在咫尺。

顾济昌喉头滚动,哑声问她:“你真的想好了?”

纯宁长公主轻轻地嗯了声。

顾济昌一把将人搂到了怀里,他用的力气太大,以致于纯宁长公主撞到他硬. 邦邦的胸口都撞疼了。

“二十年,我等这一日等了二十年。” 死死箍着她的腰,顾济昌仍然不敢相信地道。

纯宁长公主并没有他那么浓烈的感情,因为前面的十年她根本不知道有个人在偷偷地喜欢她,后面的十年,她知道了顾济昌,但她每一年都觉得明年顾济昌也许就会放弃了,直到很多个明年都过去了之后,顾济昌的死讯传进了耳中。

纯宁长公主哭了,替自己悲哀,悲哀错过了一个真正对她好的男人,她也替顾济昌悲哀,悲哀他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白白蹉跎了二十年岁月。

当顾济昌重新站到她面前时,纯宁长公主就想好了。

她要这个男人,从今以后,她只为她自己活。

“你的疤好像变浅了。” 黑暗中,纯宁长公主抬起手,主动抚上顾济昌的脸。

顾济昌身体一震,感受着她手指的颤抖,他喉头滚动,问:“喜欢吗?”

为了不吓到她,顾济昌不知涂了多少去疤的药膏。

纯宁长公主笑着点点头。

下一刻,身体突然凌空,却是顾济昌将她抛到了肩上,大步朝床走去。

他要做什么?

纯宁长公主心知肚明,她也心甘情愿。

帷帐落下,顾济昌像一头饿了二十年的野兽,几乎发狠地享受着眼前的美味。

纯宁长公主闭着眼睛,在这场熟悉又陌生的风暴中,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

当风雨停歇,已经是子时之后了。

纯宁长公主趴在男人怀里,小手无意识地摸着他脸上浓密的胡子:“明早剃掉吧。”

她想仔仔细细看看他真正的面容。

顾济昌握住她手,放在嘴边亲:“还不到时候。”

纯宁长公主眼中的迷离退去,恢复了清明。

她抬起头,看着他问:“你想怎样?”

顾济昌忽然抱着她坐了起来,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低声道:“我想带你离开,我想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想光明正大地娶你为妻,我想你替我生个孩子。”

这是他做了二十年的美梦,他想实现。

离开吗?

看着顾济昌深情的眼睛,纯宁长公主点了点头.

过年的时候,纯宁长公主终于走出家门,再次进了宫。

久别重逢,沈卿卿立即发现了纯宁长公主的变化,三十多岁的长公主依然年轻貌美,但她眼里的光彩重新回来了,就像宣纸上的一朵牡丹忽然飞出纸面,变得娇艳美丽且生机勃勃。

这天下午,纯宁长公主与沈卿卿说了很多很多。

元宵节很快就到了。

百姓们全家出动来街上赏灯的时候,长公主府突然起了一把大火,据说长公主的院子点了很多很多的花灯,其中一盏着了起来,然后火随风起,越烧越大,最后烧成了一片火海。

第二天,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那位曾经宠冠后宫的纯贵妃不幸殒命火海。

不久,皇帝为红颜薄命的妹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丧事,纯阳长公主下葬那日,她的两个女儿哭得伤心欲绝。

丧礼结束,京城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沈卿卿将两个已为人妇的外甥女叫到宫里,单独说了一些话。

姐妹俩震惊地看着她们的皇后舅母。

沈卿卿分别握住姐妹俩的手,叹道:“为了等你们长大,她蹉跎了十年岁月,现在她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你们别怪她。”

姐妹俩互视一眼,都哭了。

母亲为她们付出了那么多,她们怎么会怪?

她们只希望母亲在外过得安好,希望那个人会一直好好地照顾母亲.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沈卿卿收到了一封信。

信纸上没有字,只有一幅画。

画中有片湖水,湖边有座小院,院子里面,男人赤臂劈柴,妇人抱着孩子笑眼看。

一家三口都画的很小很小,辨认不出容貌。

但沈卿卿能感受到画里的温馨。

放下画,她转身靠到丈夫怀里,轻声感慨:“真好。”

李贽低头,亲她的耳朵:“嗯。”